胤禛肯定了这个猜测,“是,在山阴面。此地没有凉亭宫殿,倒是少有人去。”
那还等什么?刚好康熙在承德避暑,今晚下半夜就能一探景山。
不过,景山松柏涛涛,日夜山周更有侍卫巡逻。很有必要选个熟悉情况的人带路,否则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夜昼伏夜出勘察情况,那就平白耽误了时间。
晏归舟看了一眼被砍晕在地的常春,只问胤禛,“我现在弄醒常春,他该认识怎么找到指定位置吧?”
“常春倒是认路,对巡军的布防也算清楚,可你想怎么速战速决?抱着他,让他指路?”
胤禛还就真见晏归舟点头,当即蹙眉轻叱。“胡闹!一点准备都没有地上山,冒失急进,岂能不出错。”
谁不想万无一失,可晚一步,绝脉舍利被取走的可能性就大一分。
“今天你回到京城,不如猜猜对方什么时候知道,是四爷您大闹钟山的天命教老巢?她报复的速度,会不会比你准备万全要快得多?”
晏归舟可不是危言耸听,“如今皇上不在京城,我听劝不动手,对方会顾忌你?挖宝这种事,都是宜早宜不迟。”
胤禛沉吟片刻,居然也没走门,单手一撑就翻出了窗。“不用常春,我陪你去。”
的确,由胤禛带路更加方便。倘若景山有异动发生,他比常春管用,能调动或遮掩好些事。
不过,晏归舟瞧着躺了一地的护卫,再看向灭灯的书房。看来胤禛也是想好了退路,这情况坐实了四贝勒爷被劫持之状,说不定还能在康熙面前以苦为乐请一回功,
若非她早有了前往下一个世界的想法,恐怕还要担心,今夜过后飞鸟尽良弓藏。
“四爷,是确定了以身犯险?”
晏归舟仍然善意提醒几句,“等会,万一和警幻狭路相逢,我不能保证你一定安全。你这亲力亲为,说不定有生命危险。”
胤禛冷冷瞪了晏归舟一眼,“啰嗦。”
“嫌我啰嗦?得了,那我闭嘴。”晏归舟无奈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随即算一言不合揽住揽住胤禛的腰,当即凌空掠出府外。
要不是需要此人指路,多想一把揪住其衣襟了事,免得他一会嫌弃公主抱,一会又嫌弃新的带人飞姿势。
不自在,多半都是自找的。
两三刻钟,胤禛只觉疾风刮脸。第二次半空飞行的感觉,比之上回体感更差了。
当下,胤禛却还是平静地指着路,示意如何避过巡军,一路直上景山秘藏处。
“穿过前面的一片松树,上了半坡就到了,但那处地面上没有任何特别的标示。”
根据羊皮与经书的记载,绝脉舍利藏于地下七丈深洞底。
洞底有一牢牢镶嵌的特殊白玉盒,奇妙地能让舍利吸收力量,而绝不外露半分。
白玉盒没有锁,轻轻就能打开。
可是,倘若取出舍利的人不懂运气法门,舍利之气瞬时冲击其奇经八脉。爆体而亡不是梦。
“多谢四爷,指路的方向足够清晰。”
晏归舟麻利地放下了胤禛,不用他帮忙一起挖坑,“请你立即下山,剩下这段路,别跟着添乱了。”
也不给胤禛任何说不的机会,晏归舟已经双足离地直冲松树林。
她没有听差的话,一里开外有土石细碎声响。听得不够真切,像是挖土声。
“晏回!你……”
胤禛眼睁睁看着一道身影消失在松树林里,想要追上去又止住了脚步,以身犯险绝非他该做的。来到景山,只该是要亲自见证隐患被除。
不容多想,不到半盏茶,远处突然‘轰轰轰’的几声巨响。
土石炸裂间,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已经迅速交手好几个来回。
晏归舟看向眼前的白衣女人,刚刚就是这人破土而出,且看她一手拿着通灵宝玉,而另一手本握住的绝脉舍利,却因吃痛而不慎将其抛了出去。
犹如婴儿拳头大小的舍利,发出了金紫色的光芒。不用怀疑,如果将其中所有力量收为己用,确实可以立地成仙。
其落地处的花草,竟在瞬间枯萎,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到它再汲取万物生机。此颗舍利到底截断了多少国运之气?
回首明朝后期,可谓是古怪的天灾不断。九州之地出现大规模的极寒天气。竟是连广粤之地,冬季年年被冰雪笼罩。
温度急降,粮产下降。降雨区南移,北方旱灾频发,进一步发展就会形成蝗灾和瘟疫。民不聊生,各地乱况频出。
明亡,究竟有几分天意使然?
下一刻,晏归舟虚晃闪身,若谈实战经验,现在十个她也不是白衣女人的对手。不过,她根据羊皮与佛经的所记运行功法,毫不惧怕地伸手一捞,将绝脉舍利握住。
“警幻,我知道是你。你再动,我就毁了它。”
警幻一下子就僵住了,几近百余年的苦等,可不能功亏一篑。“不要!凡事好商量,这舍利子足以让三人成仙。你千万不能冲动!什么都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