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段婉妆这么果断一答,璇珠就不敢再开口了,怕惹了段婉妆不高兴,安安静静的跟再她身后一言不发。
段婉妆暗道好在是带璇珠出来,若是带了赫女官,这一路指不定要被她念死。
赫女官和周女官是段婉妆从段家带出来的丫头,跟了段婉妆十几年,忠心不用说,胆子也比其他宫女大,有今日这样的好机会,赫女官肯定要狠了心劝她留在飞霜殿,她才不干呢。
华英虽然英俊貌美,但对一个厌恶自己的人,段婉妆实在提不起好感,能躲就躲,若不是有事是绝对不会去找他的。
快步到了飞霜殿,守门太监行礼后便道里面向华英通报。
华英放下手中的奏本,锁紧了眉头,这女人白日里来了一次胁迫他要走了自己的宫牌,夜里又来,真当他华英好欺负,他倒向看看段婉妆到底想要搞什么名堂。
丢开奏本,华英坐到榻上:“让她进来。”
太监得了旨便退了下去,不一会段婉妆便走进殿内来,略施粉黛也妩媚得叫人神魂颠倒,发上的金步摇叮叮作响,她翩翩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华英不跟她来虚的,不耐的挥了挥手,语气不佳:“你又来干什么。”
段婉妆微微一笑,对于华英的臭脸她权当作没看见,声音慵媚:“明日臣妾要给德妃之事定安,特请陛下到慈宁宫主持大局。”
华英不解的蹙眉,后宫之事他是不愿意多管的,虽然他很重视德妃小产,但也没必要亲自出席旁听。
段婉妆看出了他的不愿,含笑盈盈道:“陛下,苏昭仪的父亲曾捐躯报国,是一大功臣,苏昭仪是苏大人唯一遗孤,还请陛下看在苏大人的份上,莫要太偏袒他人。”
华英恍然大悟,原来段婉妆是替苏昭仪说话来了,这事关系到尤惠妃,他对尤惠妃百般疼爱,段婉妆怕尤惠妃耍伎俩迷惑他。
苏韶贞的父亲苏盟曾是华英的得力幕僚,在华英还是皇子时跟随他出战西北意外逝世,他也十分惋惜,念在旧情将他的遗孤苏韶贞接进宫中封妃,经段婉妆这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苏韶贞的父亲是苏盟。
段婉妆十分有信心,当她看到华英脸色一恸,便知这事成了,笑吟吟的等待华英的答复。
华英心有所思,刚要答应段婉妆,抬头便见她胸有成竹的摸样,笑得像个坏事得逞的狐狸,他心里就不舒坦,总觉得自己着了她的计,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起了跟段婉妆抬杠的心,华英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站起身走到段婉妆的身前,修长的手指突然伸出,捏住了她柔嫩的下颌,笑得有些邪气,眼中却毫无动情:“这事朕自有打算,倒是爱妃你,这么晚了还主动到朕的殿里,莫不是想要朕滋润你?”
段婉妆不为所动,尽管华英的脸都快要贴上自己的,笑意也未减一份,媚眼微眯:“陛下这样,明涟皇后该伤心了。”
华英一听明涟的名字,猛地就推开了段婉妆,再不复方才风流摸样,暴怒的情绪就要控制不住,怒目朝段婉妆低吼:“你不配提她的名字!滚出去!”
段婉妆脱了禁锢,盈盈行礼就朝外走去,与来时的镇静无差,身后跟着心脏差点被吓停的璇珠。
华英无力的跌坐在榻上,明涟,他最爱的女子,就是被段婉妆的父亲害死的。
他愤怒的一拳砸在案几上,白玉茶壶被震落到地上摔裂,他也毫不在意,眸中充斥着怒火。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段家付出代价。
翌日,段婉妆一觉睡到了快正午,才懒洋洋的爬起身来,让赫女官去给各宫下旨,又命人通知了华英。
午后申时,苏韶贞早早就到了慈宁宫,伴再段婉妆左右。
她一身银白素衣,单薄的身子好似一吹就倒,虽说她气色不佳,但这恰好是最直接的哀切,若是段婉妆能证明这事与她无关,华英见了这般憔悴的苏韶贞肯定是内疚不已。
不多时张德妃也来了,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她才勉强能下地走动,段婉妆心疼她,特派了凤轿将她从缀霞宫接了过来。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坐在了段婉妆特意准备的贵妃榻上,安静不言语。
苏韶贞时不时抬头看她,又担忧又自责,偏偏不敢上前去搭话,万一人张德妃对她有怨怼,她岂不尴尬的无地自容。
申时过后,尤惠妃才姗姗来迟,不过没人敢多说什么,因为与她一同前来的,正是一袭绛紫色常服的华英。
尤惠妃盈盈行礼,她今日穿着百蝶穿花锦绣团长裙,头带金蝶衔珠簪,举手投足间都是轻视和傲慢,对段婉妆毫无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