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实意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的头因宿醉而略微疼痛,掀开被子穿鞋,发现鞋边摆着一面旌旗。
她扶额,细细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想起她们几人从菊园出来后她提议赛马,最后她凭借超高的马术摘下旌旗。
不仅如此,她还将旌旗插在身后带回了家。
完了完了,大事不好,这可是凤凰台上的旌旗。
郑实意慌乱穿好衣服,唤僮儿随意盘了个发拿起旌旗就往外走。
“阿姐。”郑实思从外面进来,见郑实意手上握着的旌旗大吃一惊,“凤凰台的旌旗怎么在阿姐手里?”
郑实意苦笑:“昨夜喝多了,同凤翎几个赛马,拿这个当彩头。先不和你说了,我先把旌旗还回去。”
郑实意匆匆离去。
京兆尹在凤凰台周围踱步徘徊,有金吾卫报昨夜有几位小姐少爷夜闯凤凰台,一卫士说打头那个正是当今凤翎公主和新晋武定侯。
她们几人来一趟,这上面悬挂的旌旗就不在了,当真是巧的很。
京兆尹十分苦恼,难不成要她一家一家的去拜访讨要旌旗,若万一不是那群小祖宗拿的,又该如何是好。
愁啊,她是真的愁。
“吁——”郑实意勒马,面带歉意将旌旗双手奉还。
京兆尹几乎要流下感动的热泪,连忙吩咐人将旌旗悬挂起来。
送还旌旗,郑实意又往家里赶,她这一身酒气着实熏人。
再加上昨日回来到现在她还未去拜见她娘,虽说母女两人关系不是很好,但若是真一面都不见,御史那张嘴还不得把她骂死,一个不孝的屎盆子就扣在她头上了。
淮安侯府,昏睡了一晚的许是缓缓睁开眼,他面如死灰,仿佛丧失所有生气一样。
他都记起来了,他来到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呵呵,分娩体验仪二号机,我信了你的鬼,坏的很!
他压根不是一个月之前穿越来的,他分明是半年前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他才穿越来时也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压根就没有想过还有阴阳颠倒这回事。
他和许女士去医院体验阵痛也是在半年以前,他硬撑着说不痛结果来了这么个鬼地方。
原本按照他的设想是大开后宫,结果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别人的后宫之一。
许是双手遮住脸,慢慢回忆起他半年前才来时的光景,半年前原主就不在了,所以去逛青楼的其实是他。
虽然按着他继承的原主记忆来看,原主本身就是个浑人,他不过是将原主的浑发扬光大罢了。
许是慢慢地坐起来。
半年前他去这边的青楼却发现里面的顾客都是女人,而里面的妓都是男人。
这便罢了,谁料他被他堂姐周乐清从青楼里提溜出来,他爹居然大怒罚他跪祠堂,还给他找了很多烈男事迹的书。
神他妈烈男传男则,这都什么鬼。
许是把书丢在一旁,右眼皮跳个不停,问了长乐一个特别蠢得问题:“我问你,男女谁为尊,谁为卑?谁主内谁主外,重点……谁生子!”
想到护士小姐姐说得话,许是不详的预感愈盛。
长乐目光怜悯:“少爷是跪糊涂了?自然是以女为尊,男子打理内宅繁衍后嗣,咱们男子不过都是女人的陪衬罢了。”
“咔嚓——”晴天霹雳一般,许是整个人陷入无尽绝望。
费了好久他才接受这个事实,他也曾想过一死,说不定就能穿越回原来的世界。
结果,割腕吧,匕首都放在手腕上了,他下不去手;上吊吧,脖子都伸进去了,他不敢踢凳子;又说直接抹脖子吧,他拿剑的手颤抖。
最后决定喝毒酒,结果毒酒买回来送到嘴边又不敢喝。
难啊,是真的难,不想活了都这么难。
最终许是还是乖乖地把毒酒倒了,跑到外面酒馆里喝酒,结果不知怎么的走到慈航堂去了,碰到个孕夫。
于是在知晓这是什么样世界的许是终于憋不住了,再多设想也不如一个活生生的大肚孕夫要来得震撼。
许是大耍酒疯,又哭又闹,最后醒来就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周官人让他看书他在看,只是越看越觉得可笑,简直是可笑至极。
而且他根本不是因为不愿意看书而落水,假如他真有这样的决心,就不至于用尽了自杀的办法还生龙活虎的招人嫌。
他那天明明就是脚底打滑再加上不会游泳,头磕在湖里的石头上后失忆。
不过有一点许是自嘲一笑,他穿越来发现这是个女尊世界是在一个月后,这次落水失忆又恢复记忆也是在一个月后。
他和一个月有仇,真的。
许是颓废的站起身,整个人像打霜的茄子,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一个人,怎么能与这庞大的封建制度抗衡呢?
如果不出意外,按着这边男子的人生轨迹,他会嫁人,然后生子,接着为妻主纳侍郎,善待侍郎生的孩子,还要侍奉岳母岳父,然后就像他那个世界的古代女子一样多年媳妇熬成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