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熟的食物刷上调料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周官人与许至手牵手来到许是的小院,许敛跟在他们身后。
长乐与院中的小厮们忙退到许是身后,垂首道:“大人。”
许至摆摆手:“这就是小是的厨艺?”
许是笑着说:“娘来了,快来尝尝,这是才烤熟的土豆片。”说着他递给许至一串土豆片,许至迟疑了下握着竹签吃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孩子的手艺。”许至把土豆片送至周官人嘴边。
周官人略显羞涩地咬下一片,用袖子挡住嘴,直到吞进肚子才说话:“不错。”
长乐带着琴书等人从屋子里搬出一张四方桌,三张凳子供许至三人坐下。
烤好的串串被放在一个大圆盘里摆在桌子上,许敛拿了一串韭菜:“嚯,味道真足,我都快吃不出韭菜味了。”
许是忙着烧烤,头也不回道:“好吃吧。”
周官人坐在凳子上不动,长喜去拿了个小碗和筷子来。等他用筷子把签子上的菜撸到碗里,周官人这才小口小口的吃。
许至和许敛则是直接上手握着竹签吃,不一会儿许是烤了好久的串就被一扫而空。
长乐又为三人添上解腻的酸梅汤,许敛捧着酸梅汤:“这倒还算有趣。”
许是反驳:“这算什么,要是没下雨更有趣。”
“怎么说?”就连许至和周官人都竖起耳朵想看看儿子怎么说。
许是不满地抬头看天:“晴天的夜晚星星亮的很,在草地上露天烧烤还能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星星,要是吃饱了还可以直接躺到草地上,那才叫一个舒服。”
许敛噗嗤笑道:“果真是京城里最会享受的少爷了。”
“哪有哪有,一山更比一山高,我这些不过都是看人烤野味来的。”许是谦虚道。
“烤野味?”许敛问。
许是心咯噔一下,少爷身子哪里去过深山老林看人烤野味,他绞尽脑汁想了个说辞:“话本里的游侠不都打只山鸡再用棍子穿着放火上烤嘛,我这不过是……做的精细些罢了。”
许至大笑:“我儿就是聪明。”
许是十分赞成:“娘真是慧眼识珠。”
周官人扶额:“怎么一点矜持都没有。”
许至安慰:“都还是孩子。”
原以为此次烧烤会圆满结束,哪知许至临走时道:“小是头上伤还没好。遵照医嘱不该吃这些辛辣油腻之物,今日便算了。等会儿不用架子了就送到娘那儿去,等伤好了娘再送回来。”
许是微微一怔:???
走到门口时许至小声叮嘱长喜:“把他调的那些调味也全部拿来。”
周官人无奈笑道:“妻主怎么跟儿子抢起东西来。”
许至义正言辞:“我儿的东西能叫抢吗?不能吧。”
许敛默默回头同情地看了眼还在烤串的许是。
京中秋雨绵绵,边关依旧炎热。
“就在前面安营扎寨。”郑实意跨坐在马上,她对于自己和陈舒蓉齐头并进整整一日感到不满。
陈舒蓉嘴角抽搐:“要不是你和我争说不定我们就能在驿站里歇息,哪里要露宿野外。”
郑实意深吸一口气,眼看又要吵起来,周乐清只好插在两人中间当和事佬,一把扯开郑实意。
原本计划是到前面的墨州休整,熟料早上出发的时候郑实意和陈舒蓉为抢首位吵了起来。
“本将军带八百人马孤军深入,杀得林圩闻风丧胆,林圩四王皆败于我手。”郑实意扬起头得意道。
陈舒蓉不甘示弱:“若非本将军率三万人马拖住回援的林圩大军,只怕你郑一心已经去见了阎王。”
郑实意大笑:“你拿三万人马围困一万五千人,却叫人家逃走了小几百人,还好意思说。”
陈舒蓉又道:“不过是漏网之鱼,本将军后面又俘林圩副将二人。”
郑实意:“我杀了林圩四王。”
陈舒蓉:“我斩杀林圩百余人。”
郑实意:“我杀了林圩四王。”
陈舒蓉:“我……我干你爹的。”
郑实意当场出拳朝陈舒蓉脸上招呼去,谁都不可以说她爹,就算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爹。
她……是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
陈舒蓉被郑实意一拳打蒙了,很快她回过神来也握紧拳头朝郑实意砸去。
两人你来我往热闹的很,两人的副将不仅没拉住,反而一人被踢了一脚。等方长恨同周乐清从将军府出来时就见两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互相不服气的干瞪眼。
两人又磨蹭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周乐清拍板让两人并排着走,她跟在郑实意后面,方长恨跟在陈舒蓉后面。
对于这个安排两人并无异议,方长恨自然也是无所谓。
原以为这就完了,谁料路上这两人竟然在马上又动起手来,起因是一阵风吹过郑实意的衣角碰到了陈舒蓉的马。
对于陈舒蓉的细心,周乐清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军中人生火很快,不一会儿大锅里就传出了饭菜香味。郑实意靠在树下坐着:“她刚刚说我爹,我没忍住。”
周乐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别想太多了,容书不是故意的。”
郑实意扯了根草放在嘴巴里叼着:“她要是故意的我早就同她真刀真枪干上一场了。”
另一边方长恨也在安慰陈舒蓉:“我都听你副将说了,你那话说得确实不对。”
谁都知道郑由的元夫拼死产下郑实意最终至血崩而亡,郑实意她爹就是郑实意心底的一道疤。被陈舒蓉硬生生地划开这道陈年旧疤,不怪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