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阵钝痛,沈元娘揉着脑袋,茫然地抬起头。
还不等她再出声,外头守着的忍冬和玉清便匆忙从外头赶了进来,只是进来之后,又是被眼前的场面给吓了一跳:“天哪,姑娘您怎么睡到地上来了?”
“我刚刚,是在睡觉?”沈元娘看了看左右,这才知道刚才那一阵钻心地疼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原来她从床上滚了下来,难怪呢。如果她之前是在床上睡觉的话,那刚刚,是在做梦?
可若是梦的话,会不会太真实了?
忍冬和玉清对视一眼,暗道姑娘恐怕是睡蒙了。她俩见沈元娘这会儿还趴在地上没反应,以为她被摔出了好歹,赶紧将人搀到床上去。
忍冬比玉清心细些,方才扶着姑娘上床的时候便发现了,姑娘的手脚有些冷,应该是冻着了,可若是再看脸,却又不像。若是冻着的话,怎么可能会是满头大汗?
忍冬拿出帕子,仔细地给姑娘将头上的细汗珠都擦了去:“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沈元娘呆了呆,忙不迭地点头:“可不是,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
忍冬这才笑了笑,原来只是噩梦罢了:“怪不得姑娘都滚到地上去了。”
沈元娘已经没心思管自己方才是怎么摔到地上的,她摸着自己的脸——干干净净,软软乎乎,没有一点毛。再低下头,确认了眼前是手而不是爪子之后,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太吓人了。”这要是真的,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忍冬噗嗤一笑:“姑娘究竟是做了什么梦了?”
沈元娘想到那场梦,脸色忽然古怪了起来,之后任凭两个丫鬟怎么问也不开口。这么丢人的事儿,她怎么好意思说?
她不想说那场莫名其妙的噩梦,却又想着旁敲侧击打听些别的,过了会儿又道:“之前听你们说,楚慎早已经回了京城了是吗?”
“哪里是什么早已经,卫国公是才回了京城,还不过三五日的功夫。”玉清说罢,打量地看了姑娘一眼。往日姑娘从不许她们在她面前提卫国公的名号,今儿怎么?
玉清的眼神太过明显,沈元娘不想察觉都不行,她挪了挪身子:“我只是随便问一问。”
玉清笑了笑,而后又听姑娘别扭着问道:“那楚慎身边,是不是还养了一条狗?”
“这?”玉清疑惑地看向忍冬,见她也摇了摇头之后,才道,“奴婢们从未听说过这事儿。不过以卫国公的性子,想来是做不出养狗的事儿的,姑娘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沈元娘随口应付道:“柳氏随口胡说的,我就听了听也没当一回事。”
“这个柳姨娘,怎么尽打听人家卫国公府的事。”
玉清嘟囔了一句,并没有人附和她。
忍冬性子内敛,不爱说人闲话,沈元娘倒是喜欢说,可是这会儿不是没兴致么。她琢磨着楚慎那性子确实不像是会养猫养狗的,就他身上那煞气,什么猫狗都养不活。看来是她的梦做得太过荒谬了,肯定是梦,必须是梦。
以防万一,沈元娘还是交代了一句:“回头你们再仔细打听一下,看看卫国公府究竟有没有养狗。”
忍冬当即应下。
沈元娘想了想,又补充道:“回头再跟我娘说一声,就说我过些天想去庙里。”
她对面的两人面上都露出惊疑的神色。无他,姑娘对寺庙道观之地向来不感兴趣,嫌那边人多,还要上许多台阶,所以能不去则不去。
沈元娘就这么吩咐了一句,一点儿也没有解释。这事不好说,难道她要当着两个大丫鬟的面说她梦到自己变成了楚慎的狗?
那她的威严往哪儿放?
卫国公府。
知夏和晚秋才刚从地上起来,转眼间又跪了下去,待看到国公爷手上那只一动不动、像是没了声息的小奶狗,两人的身子都有些微微打颤。
这狗,这狗不会死了吧?
“国,国公爷……”知夏不知道该怎么禀报,说得多了难免牵扯到表姑娘,可若是一点儿不说,她们今儿也就完了。知夏咽了一下口水,狠心闭上了眼睛,“方才它一觉睡醒了,不知道怎么就浑身抽搐了起来,奴婢两人担心它出了毛病,赶紧将张大夫请了过来,可等到张大夫过来之后,它又没事儿了。之后……”
知夏瞄了一眼韩茵,不敢瞒着国公爷:“之后表姑娘过来了,它便突然发怒了,直接冲上去想咬表姑娘。”
再然后,国公爷便来了。也亏得国公爷来得及时,否则这小奶狗便要被摔死了。
“这事终究是奴婢两个照看不力,请国公爷责罚。”
知夏咬牙说完后,屋子里一片静默。
韩茵虽然觉得这东西不过是个畜生,想来表哥也不会因为一个畜生对自己怎么着,再说了,即便他想,外祖母也必定不会答应的。她本该理直气壮的,可眼下这气愤,却叫她壮不起来。
“表哥,这狗没事儿吧?”末了,韩茵心虚地说了一句,替自己争辩,“我压根就没碰它啊,是它自己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硬要冲上来,结果没冲到一半就自己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