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虚真人看完短信将信笺揣入怀中,抬头见了永仪便对玄微道:“这是你太常师兄门下的徒儿,叫永仪。”
玄微从永仪进了院门起便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此时也只微微颔首,未发一言。
永仪背上已泛起冷汗,强撑着行了个拱手礼道:“永仪见过……师叔。”
玄微薄唇微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半是柔和半是讥诮的神情来。
金虚真人对玄微道:“你等等,我写了回信你替我送去鸽房。”
玄微侧身道:“是,师父。”
金虚真人立刻回了房,玄微又转回头来,上上下下地看了永仪几眼。
太糟糕了,他完全认出她来了。
永仪不是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玄微,但没想过会这么快遇到他,此时脑子飞转,想编些瞎话,但他平时威严太盛,她无论如何张不开口。
倒是玄微先开口了:“月余前在朝阳观见到女冠,便觉您法力无边,仙踪难觅。没想到竟是我上一观的弟子?”
他听着倒没生气,唇间还带着抓人现行的促狭微笑,永仪心里只叫不好,她要如何解释自己那晚在他面前凭空消失一事?
她僵硬地站在他面前,盯着金虚真人的房门不敢眨眼。
好在金虚真人片刻后便从房里出来了,拿着刚写好的信笺交给玄微。
玄微只将短笺细细卷好,却不出门,又问金虚真人道:“师父,永仪一早来寻您,想必您与她有什么安排?”
这下心慌意乱的变成了金虚真人,他干咳一声,瞎编道:“那个什么,永仪想学长拳,但是我观中女弟子一般不让学,她就来找我开小灶。”
他说着便朝永仪挤眼,永仪还没来得及给他圆谎,只听玄微又道:“师父单独为永仪授拳,只怕传出去有人要怪您偏心。”
金虚真人全无架子,论正直守规也当真比不上自己这个徒弟,当场便认输道:“这倒也是。那永仪,我们便去后山转一转吧,拳就不学了,好吧?”
金虚真人憋着要开溜,永仪也正中下怀,忙点了点头就要跟金虚真人出门。
金虚真人一马当先走出清凉院,玄微却一把抓住永仪宽袖,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接近我师父?”
永仪又惊又窘,一时半会也编不出说辞,只得抬头惶恐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玄微一怔,恍然间便松开了她袖子。
“真人恕罪。”永仪匆匆福身施了个礼,“眼下来不及解释。明晚我去寻您,给您一个合适的理由,成吗?还请您不要声张。”
她只想先拖延过去,抬起了头泫然欲泣地看着玄微,眼神中尽是哀求之意。
玄微看着她双眼思量一番,微微点了点头。
永仪立刻飞跑出清凉院,追上金虚真人的脚步。
金虚真人边与她往后山走去,边故作轻松道:“你不要怕,你这个师叔虽然古板了点儿,为人倒是不坏的。回头我去教训他一下,让他不要跟你师父讲,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