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窕,最终爆发了。
她爆发的对象,正是她觉得能够和她产生共鸣的秦蕴。
“虽然我不是很有时间,但是我不介意听一下你的心声。”秦蕴从容道,挪开一处,邀舒窕坐下。
舒窕看着她,语气中有着不确定:“我可以吗”
秦蕴笑道:“你当然可以。”
舒窕说了一个那样的故事。
在秦蕴看来,再俗不可耐的,话本烂大街的故事。
可她讲的却那么真情实感。
因为有的狗血,就是有些人的生活。
那年寒冬,舒窕的娘亲,一个王府几乎透明般的庶女,带着舒窕去见了昌平郡主。
昌平郡主神情冷淡,舒窕照着娘亲说的讨好般的伸出手,昌平郡主却嫌脏,扭开了脸。
她是被留下的女孩中的其中一个,只是因为昌平郡主多年膝下无子,才会想留下一个来解闷。
那时候的舒窕,懦弱,胆小,像她的娘亲一样没有存在感,比她大的孩子都欺负她,比她小的孩子孤立她。
那天她被孩子们陷害,昌平郡主心情不好,罚她在门外跪着。
大雪天,冰霜如刀锋,撕扯着她的脸皮。
舒窕冻得瑟瑟发抖,手上冻出冻疮来,昌平郡主的气还是没有消。
晏师清去给昌平郡主请安的时候,舒窕已经冻得意识模糊了。
她只感受到肩膀上落下的一片温暖,被冻得僵硬的皮肤,仿佛注入暖流般,重新感知到世界。
她抬起头,雪落在睫毛上,她看不清那人的容颜,只是她知道,那是镇国公过继的世子晏师清。
他性子冷漠且孤傲,每次在路上见到他,舒窕都是又怕又敬,可是她从未想到,会有一天,是晏师清在她走投无路濒临崩溃的时候,帮助了她。
所以啊。
“你就爱上了他。”秦蕴评价道,“真是狗血的剧情,你就是这样才陷害颜婳”
舒窕点头,顿了顿才道:“我是不是很傻。”
秦蕴怜悯道:“傻人有傻福,那啥没有。”
舒窕:“……”
马车在这时候停了下来,车夫道:“娘子,镇国公府到了。”
舒窕恍然,秦蕴道:“还不走,想留在我这里过年”
秦蕴还是那么讨厌!
舒窕愤愤下车。
“喂,等等!”秦蕴跟着她从马车里下来,手里拿着一件厚实的披风。
在舒窕震惊的目光里,秦蕴仔仔细细地给舒窕围上披风,披风中还夹杂着未散去的属于人体的温度和幽香。
舒窕:“……你做什么”
秦蕴笑靥如花:“我是想告诉你,温暖这个东西其实很廉价,人人都有。别人顺手的帮助,你就别矫情地当作人生唯一的温暖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从小缺爱呢。”
舒窕:“……”
秦蕴收敛笑容,正色道:“你看,生活中的善意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要只盯着当初晏世子他现在说不定都想不起来的举手之劳呢”
舒窕如遭雷击般立在原地。
秦蕴说完话,没有再管她,跳上了马车。
马车上系着铜铃铛,随着马车行动发出轻响。
秦蕴盯着那铃铛,心中开始筹划。
虽然她表面说的很轻巧,但是,和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太艰难了
如果晏师清和颜婳能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那边,舒窕低头,看着身上崭新的披风,突然陷入沉思。
【人生有那么多条路能够走,为什么我钻了牛角尖,只想走这一条路,只想嫁给表哥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果嫁不了表哥人生就崩塌了为什么为了嫁给表哥,我渐渐的变得不像自己,用尽了卑鄙的手段】
此时此刻,国公府。
晏令曦带着一盒点心,澹雅馆的侍卫看到她,都恭敬地躬身。
自从晏令曦成为未来太子妃的人选后,三房的地位一下子如日中天,连昌平郡主见到晏令曦都是一副不敢得罪小心翼翼的样子,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侍卫了。
然而晏师清这些侍卫都极为尽责,哪怕面对的是未来的太子妃乃至于未来的皇后他们都没有一丝懈怠,还是尽量客气地告知晏令曦她必须经过晏师清同意才能进去。
晏令曦很善解人意地待在外面。
直到有人把她带了进去。
带她进去的是个她不太熟悉的人,长着一副再普通不过的面容,晏令曦道:“世子哥哥还是没有用膳吗”
那人道:“他在找东西。”
“找什么”
“一些草稿纸。”
“你来了。”晏师清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晏令曦望着他,突然有点难过。
这些天,因为她要入东宫,有些事让她应接不暇,回首再望去,晏师清已然消瘦了许多。
这才不到半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