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琴声轻啊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闭上眼快快睡,睡在那美梦中。”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很合适枕着入眠,在她的反复吟唱下,慕容霄很快响起了鼾声。秦翘楚轻手轻脚地替他带上门,还未转身就被一双铁掌抓住,落进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你干甚么?”她压低声音娇叱。
“你!”男人面无表情。
过了好半天,秦翘楚才反应过来,俏脸顿时涨得通红,指着男人的手抖个不停,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老、老色胚!”
沈彻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含住了她的耳珠,声音冷厉,气息危险:“秦翘楚,你果真以为我不敢睡你?”
“你敢糟践我的情意,就得承担后果,我现在就当着慕容霄的面要了你!”
说完,不待反应就伸手去解秦翘楚的衣带,秦翘楚又惊又怕,又担心吵醒慕容霄,只能缩着身子说软话。
“沈彻,不要这样,这里随时会有人来,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
沈彻依然黑着脸,手上动作却停了,又是不待反应,将她打横抱起,七拐八弯来到一座假山前,猫着腰钻了进去。
洞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秦翘楚怕极了,一个劲儿地往沈彻怀里靠,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又伸手来解她的衣带。
“阿彻,不要。”
秦翘楚捉住他的手,心慌意乱下自然而然地喊出了沈彻的小名,沈彻不动了。
他知道她在害怕,他就是故意吓唬她的。这蠢货胆子大得很,什么都敢应,什么都敢做,一刻没看住就能翻天。
“抖甚么抖,我又不吃人。你愿意嫁给慕容霄,却不愿意给我,是觉得我娶不起你么?”
“不是的!”
秦翘楚连忙解释:“我没有答应他,那会儿我走神了,在想别的事。”
沈彻冷哼一声,凉凉道:“你以为随便编个谎话,我就会信你?”
“那你要如何肯信?”
“吻我!”
男人居高临下地冷冷命令,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霸气又桀骜,仿佛天生就是如此。
“沈彻,你怎么变了……”
“别说话,一直吻到我满意为止!”
沈彻掐着秦翘楚的腰,将人往上一提,她的唇就粘到了他的唇上,严丝合缝,不偏不倚。秦翘楚的俏脸瞬间就红了,想往外退,却被人紧紧扣着腰动弹不得,唇上传来刺痛,她又被男人咬了。
这厮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不是咬人就是掐人,还能不能好好亲个嘴了!
秦翘楚被沈彻气得理智全无,小嘴狠狠吮吸着他的薄唇,听到他满意地喟叹,她得意极了,学他的样子去撬他的牙齿,小舌钻进了他嘴里。
……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一场男女在情爱上的博弈,“战斗”到最后,场面失控了。此时若有人从旁经过,一定会被假山里传出的靡靡之音和对白臊得面红耳赤。
“呜呜呜……混蛋,不许碰那里……”
“想不到公主这么敏感,我不过轻轻捏了捏,你就滩成了水,要是能尝……”
“啪!”
“你敢打我?我今天非得尝一尝不可!”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是吓唬你的,乖。”
“小坏蛋,你还真下得去手啊,嘶……”
……
回程路上,秦翘楚一直绷着脸,沈彻本来挺高兴,瞥见她的黑脸顿时就怒了,敢情她不想让他碰,是看上了王后之位啊。他忍不住酸溜溜道:“堂堂公主,学那伶人唱曲,成何体统?”
秦翘楚疲惫地捂着眼:“沈彻,你到底怎么回事,为甚么要一直欺负我?”
“我欺负你?怎么不说你欺负我呢?”沈彻陡然提高声音,字字控诉,“每次喝醉了就往我身上倒,不是要亲要抱要摸,就是要脱我衣裳,醒了却像没事人似的。你说,你跟那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负心汉有甚么区别?”
“你瞎说甚么?”秦翘楚眼眶一缩,很没有底气地嚷了一嗓子。
“我有没有瞎说,你去问啊。随便问撷芳殿的哪个,看看是我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我?”
秦翘楚默了默,认命地叹口气:“既然我都忘了,你也忘了不好么,为甚么还要提起?”
沈彻翻了个白眼,也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看上你这个蠢货了呗。”
秦翘楚后退一步:“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我以前那么对你,守孝的三年你也对我爱答不理,除服那天你还那么讽刺我,现在居然跟我说你喜欢我?”
“那三年是我应你爹临终请求,给你的考验期。我答应过他,如果你通过考验,我就护你一世平安;如果没通过,最多只能保住你的性命,其他的不管。我没想到的是,会在这个过程中对你动了心。”
竟是这样。
秦翘楚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原主在国破前能安然无恙,原来是沈彻在暗中罩着她。后来国破被俘,沈彻跟秦俊彦同时失踪,她却成了魏凤寅的禁脔,直到被他的妻妾算计死去。
她很想问问沈彻最后为什么没有保住原主性命,转念一想又打住了。书她没仔细看,不能确定沈彻有没有回去营救她;再者以原主的性子和他们曾经的恩怨,就算沈彻来救她,估计她也会以为是来落井下石的。
秦翘楚想了想,说道:“你说你喜欢我,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作答。”
“你说吧。”
“当初我吟那首《菩萨蛮》,你为甚么那么生气?”
“你知道这首诗的典故吗?”沈彻瞬间落寞。
秦翘楚当然知道,这是一首著名的偷情诗,据传为南唐后主李煜在妻子大周后生病期间,与他的小姨子、后来的小周后偷偷幽会时所作。传闻不可考,但李煜先后娶一对亲姐妹为妻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母亲临死前,一遍遍念的就是这首诗,她跟大周后的遭遇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秦翘楚忽然有些心疼他,又有些佩服他。心底最深的伤痛被人提起,他没有杀了原主,已是极难得、极克制了,难怪先虞王那么信任他,他真是个有大胸怀的人。
“你别那么看着我,那时候我真想亲手宰了你,可我受过你父亲的大恩,下不了手。”
秦翘楚意外极了:“我父王对你有甚么恩?”
“你想知道?”
“当然。”
沈彻微微一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但这是我的命门,只能告诉最亲近的人,等你爱上我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