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别说跟其他馆子比,甚至不如她自己做的好吃。
“为何不请个厨子?”涂菱又吃了一片青菜,放下筷子喃喃自语,发出灵魂质问。
“不喜欢,不愿意。”老孟幽幽出声。
涂菱:……
高人就是任性,真实地慕了。
“来饮一杯梨花白吧。”顾弦笑眯眯地将涂菱面前的酒杯斟满,“别的不敢说,老孟酿的酒可是一绝,镇子上哪个酒楼都比不上。”
“那是。”老孟再次出声,口气有一丝得意。
“……那我试试。”涂菱的酒量极为一般,上辈子也只是喝点啤酒红酒,喝白酒的次数寥寥可数。每次喝过都上头,第二天头晕脑胀还想吐,非常难受,因此她对白酒有点抵触。
但在这地方,不喝就有点不妥。金丹修士,能搞好关系就别得罪。
涂菱硬着头皮跟顾弦碰了杯,沿着杯边小小地嘬了一口。
并没有辣喉的感觉,入口甘醇,入喉爽利,回味还有一些甜味残存舌尖,如同初春梨花雨落,令人心旷神怡。
“好酒。”涂菱不禁夸赞出声,并一口吞下杯中的酒。
顾弦放下酒杯,“梨花白虽好喝,也不能贪杯,这一杯足够保你今夜睡个好觉了。”
“老孟,您家这酒,甚美,甚佳。”涂菱第一次喝这么容易入喉还回味无穷的美酒,惊为天人。
老孟抱着酒葫芦大喝一口,挑挑眉,没有出声,脸色却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
涂菱是个有节制的人,顾弦说只饮一杯好,她便只饮一杯。
吃过晚饭,老孟将他们二人带到二楼住宿。
客栈规模相当小,二楼只有三个客房,也没有档次高低之分,全部都是极简派,只有桌椅和一张床的那种,连个遮挡换衣的屏风都没有。
老孟给其中两间客房点了灯,又送上洗漱的热水,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涂菱推开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对面客栈的灯火,还能听见客人吃酒聊天的热闹,和这家客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上的一轮朗月抬头可见,她靠在窗前发呆,夜风拂过,酒气也散了一些,微醺状态下整个人觉得特别放松。
“砰砰。”门外传来顾弦的声音,“是我。”
涂菱开门之后,给顾弦倒了一杯茶,邀请他一起赏月。
“你是不是觉得老孟的行事不符合修行者的常理,有些奇怪。”
两人静静看了一阵月色之后,顾弦突然开口。
“是有点不理解。”涂菱看着月亮周围飘浮着的一丝乌云,耸耸肩道:“可高人总是有自己理由的吧。”
“老孟与我师父是故交,我每逢下山办事都会来他这里吃顿饭,看看他。”顾弦在房中转了一圈,坐到了桌边,有些感触,“听师父他老人家说,老孟已经在这镇子里呆了三十年了。”
涂菱转过身,吃惊地重复了一遍,“三十年?”
“没错,这三十年他都没有修炼,专心在这里酿酒,开客栈。”顾弦孩子气地转动着桌上的杯子,“据说他呆在这个镇子里,是为了等一个人。”
涂菱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难道是心上人?”
顾弦点头,“听师父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样。老孟很早就是金丹修为了,他为了等那个人,疏于修炼,在这里足足呆了这么久。”
说着他露出茫然的神情,“难道这男女之情,竟比修行还重要?值得吗?”
涂菱没有说话,她看着眼前的明月,心中的震撼可谓不小。
原来,任谁都逃不掉一个情字。
可谁又能说清这值不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