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从牢房里走出来,舒了个筋骨,回头朝陆嘉宁道:“把饭菜拿着,还一口没动呢。”
陆嘉宁趁人不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啊,这个人,方才都是逗她玩的吧。什么流放三千里,客死异乡,全是他丫的胡说八道!
她将刘绍文锁在牢里,把钥匙递给小李,拎着食盒走在傅疏源和谢缺的后面,心里委实憋了一肚子气。
“没想到你憋着大招呢?”傅疏源没好气地看向谢缺,“连我都没说实话,你这一来,不声不响地为云城除了两个祸害,我这做县令的,脸可没处搁了。”
谢缺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只管做好你的县令就是,我这也是逼不得已,皇命在身罢了。”
“听说现在京城里的人都说,你是被流放了。”傅疏源促狭地看向他,语气里充满了揶揄。
“可不是吗?前有狼后有虎,一个不慎,被别人挤了下去。爷能有什么办法,任命呗。”谢缺随意地说道。
“你啊,嘴里没一句真话。”傅疏源摇了摇头。
陆嘉宁忍了一路,着实没忍住,上前道:“太爷,你们俩早就认识?”
傅疏源点了点头:“在京城赶考的时候认识的。”
“那你?还让我去当卧底?”陆嘉宁瞬间炸了毛,一张小脸绷着,神情出离愤怒。
傅疏源心道糟糕,忘了这茬了。
陆嘉宁想着这些天来的一幕一幕,越想越生气,她被迫去青楼,穿着青楼姑娘的衣裳在台上小心翼翼地寻找目标,在谢府被丫鬟护院欺负,还有谢缺这个死变态欺负她。可是呢,这两人什么都策划好了,只是让她去配合演戏罢了?
傅疏源讪笑:“这个,也不能说全无收获不是,你看,这两桩事情不都有你的功劳吗?”
说罢,他捣了捣谢缺的胳膊,谢缺看他一眼,也跟着道:“你家县太爷说的没错,这两件事情,还要对亏了小陆捕快。”
陆嘉宁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胸腔起起伏伏,把食盒往谢缺怀里一塞,一跺脚,一咬牙:“你们这帮混蛋!”
然后转身就跑了。
傅疏源摸了摸后脑勺:“不应该呀,这反应好像有些过分激烈了,我说小侯爷,我衙门忠心耿耿的小捕快在你谢府没受什么委屈吧?”
谢缺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躲闪。
傅疏源脸色一变:“真的假的?你干什么了?”
在傅疏源的追问下,谢缺坦白了事实。
傅疏源以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你府里下人有猫腻,就拿小陆去当诱饵,良心呢?”
谢缺眼下也有些懊恼。
“你自己的做的事情,自己处理。”傅疏源看了他一眼。
陆嘉宁回到衙门后院,气鼓鼓的,关门的声音都大上了不少。
院子里的孩子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悦悦,方大娘见陆嘉宁迟迟未回,怕悦悦害怕,留下来陪了一会儿。现在见陆嘉宁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吓了一跳:“小点声,吵着孩子。”
陆嘉宁脚步一顿,收敛了一下情绪,放轻了脚步。
“悦悦没醒吧?”她轻声问道。
方大娘冲她摇了摇头:“怎么了,气成这样?”
陆嘉宁心里别扭得很,但是这事情也没办法和方大娘说,只得道:“没什么事儿,方才被野猫绊了一跤。”
方大娘放下心来:“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我得先回去了。”
“好嘞,您路上小心些。”陆嘉宁叮嘱道。
方大娘走后,天色已经黑了,陆嘉宁简单洗漱了一下上了床。
只剩悦悦一个人,她得陪着睡觉才成。
钻进了被窝,陆嘉宁伸手办搂着悦悦小小的身子,想到今天的事情,还是意难平。
“姐姐?”悦悦翻了个身,醒了过来,带着困意的声音糯糯地说道,“你回来啦?”
陆嘉宁轻轻拍了拍悦悦:“回来了,赶紧睡吧。”
“姐姐不高兴吗?”悦悦抬起嫩嫩的小手,碰了碰她的脸。
陆嘉宁抓着她的手塞回被子里:“没有哦。”
悦悦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姐姐不生气了。”
柔软的头发扫过,脸颊上软软的,像奶冻似的。陆嘉宁被她一亲,顿时萌得五魂升天,抱住也亲了一口:“姐姐不气,赶紧睡吧,再不睡老妖怪要来抓你了。”
“什么是老妖怪?”
“就是死变态!”
“死变态是什么?”
“唔……就是死变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