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老妖怪就是死变态呀
听到他的话,陆嘉宁顿时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
一方面,谢缺是犯人,还是两桩要案的犯人,现在这般场景是罪有应得。另一方面,又觉得他现在落入被刘绍文陷害的境地,自己也推波助澜了。
“小陆捕快,我这情况,依例律,该怎么判呐?”谢缺问道。
陆嘉宁犹豫地看了他一眼。
谢缺笑了笑:“无妨,尽管说吧,爷还有点承受能力。”
陆嘉宁轻声说道:“流放三千里。”
“啧,三千里啊,可真够远的,也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谢缺怅然道。
陆嘉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要是死在流放的途中,或者客死异乡,小陆捕快可别忘了给我烧把纸钱。”
陆嘉宁垂着眸子,捏紧了衣角:“不会的。”
“嗯?”谢缺抬眸望她。
陆嘉宁勉强笑了笑:“案子都还没定呢,刘绍文摆明了诬陷你,太爷也没那么糊涂。”
谢缺轻轻笑了笑。
正当这时,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个人。陆嘉宁定了定心神,抬眸望去,一双眼睛蓦地睁大。
刘绍文?
傅疏源带着刘绍文进了牢房,也看见了陆嘉宁,抬了抬下巴道:“送个饭这么久了还没送好?”
陆嘉宁一顿,将食盒放好,连忙退了出来,又将门好好地锁上。
退到傅疏源身后,陆嘉宁这才瞧见刘绍文一脸委顿的神色,仿佛死了爹娘一般,形容凄惨,眼下乌青。
她心里纳闷极了。
怎么出去了没两天,又这样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刘绍文噗通一声跪在谢缺的牢房前:“求您高抬贵手!”
陆嘉宁这下更加惊讶了,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她去看傅疏源,希望后者能告知她一两句也好。
傅疏源现在却没空搭理她,朝跪倒在地的刘绍文说道:“我把你带进来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罢。”
谢缺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似的,坐在矮榻上,神色淡淡:“我没听错吧,刘公子请我高抬贵手?我还要请你高抬贵手呢。”
谢缺轻嗤了一声。
刘绍文趴在地上,神色中俱是悔恨:“小侯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拐卖儿童是我与春月楼勾结,与小侯爷无关。”
小侯爷?
陆嘉宁讶异的目光投向谢缺,他不是……犯人吗?为什么刘绍文称他为小侯爷?还如此恭敬?
谢缺看见了陆嘉宁难以置信的目光,轻轻地避开,看向刘绍文,凤眸微眯:“这回承认是诬陷我的了?”
陆嘉宁看到刘绍文的腿在微微地颤抖,筛糠似的,脸色也充满惊惶,和平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刘公子判若两人。
“小侯爷,千错万错都是小人错了,请您高抬贵手,留家父一命吧!”
谢缺轻撩眼皮,眸中寒光闪过:“你父亲与庞知州勾结,参与私盐的贩卖,你以为有人能保得了他?”
“但是,家父没有直接参与,只是搭了个线而已,罪不至死啊。”刘绍文重重地磕了两个头,“小侯爷,求您了。小人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刘绍文回到家中,刘父不在,去见庞知州,谁知一去不回,家里人四处打听,这才知道已经被扣在柳州府的大牢里。贩卖私盐一时,震惊柳州府,现在庞知州和刘父一干人等,全部由知府亲自审理,恐怕还要上报朝廷。
庞知州不讲信用,将祸水东引到刘父头上,想要将刘父诬陷成为主谋。
刘家要塌了,刘绍文虽然混蛋,也不能任由自己父亲去送死。
后来知情人告诉他,这回京里颍川侯家的小侯爷受了皇命来云城,就是为了彻查这件事情。再一打听,那小侯爷姓谢。
刘绍文骨髓一凉,京里来的,姓谢,除了谢缺,还能有谁?
所以他忙不迭来衙门求见,希望保全父亲的性命。
谢缺懒懒地道:“如果我说,想要换你父亲的性命,你就得在牢里呆一辈子呢?”
刘绍文沉默了,他才二十出头,从荣华富贵到锒铛入狱,换给谁都接受不了。他闭上眼,咬了咬牙:“小人愿意。”
谢缺轻轻扬眉,点了点头:“还算有些骨气。”
陆嘉宁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她明白了一点,谢缺不仅将要无罪释放,还是京城里来的重要人物。而刘绍文,将接受属于他的惩罚。
她悄悄松了口气,这个结果倒是不坏。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开门?”
陆嘉宁一愣,回过神来,就见谢缺冲着她说道。她看了一眼傅疏源,见他没有异议,便拿着手上的钥匙,上前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