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笑道:“奴出身农家,自小帮着家里做些农活,所以手上比不得其他姑娘细嫩。奴家粗糙,承蒙爷抬爱了。”
谢缺挑眉,其实也不尽然,手掌心虽然粗糙,手背的肌肤却很光滑紧致。手指关节没有粗大变形,相反显出一种带着些力量的美感。
他将她的手抬起来,在掌心轻轻地亲了一下。
陆嘉宁冷不防被亲了一下,他嘴唇很柔软,好像羽毛在掌心挠了一下,痒痒的。
忍不住一缩,手腕却被谢缺扣住。
“我的湄湄可怜,从小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往后跟了爷,再不让你做那些累活。”
陆嘉宁虽然知晓他说的多半不是真话,心里却稍有动容。
哪知这人下一句接道:“专心伺候爷就行了。”
陆嘉宁嘴角微抽,扬眉笑道:“还是爷最疼奴家。”
等她带人端了他的。
“知道就好,陪爷回去休息。”
看来又要喊一晚上,陆嘉宁僵笑了两声。
第二天醒来,谢缺已经不在了,陆嘉宁算了算日子,今天是第四天了。既然谢缺不在,她不如溜回衙门一趟,将昨晚发现的事情告知县太爷和秦捕头一声,早做准备。
这么拿定了主意,陆嘉宁吃完早饭,擦了擦嘴,朝春柳道:“春柳,我瞧你用的帕子甚是好看,是你自己绣的吗?”
春柳点了点头:“回姑娘,是奴婢自己绣的。”
陆嘉宁笑了笑:“我瞧你绣工甚好,不知可否给我绣一条帕子?”
春柳道:“当然,奴婢哪儿刚好还有一块布料,今个儿就给您绣。”
“好,谢谢春柳。”
“姑娘和奴婢客气什么。”
打发春柳去绣帕子之后,陆嘉宁找了个借口去逛了逛后花园,趁着守卫不严,翻墙出了谢府。
她身上的衣服过于招摇,就这么一身打扮回衙门,肯定要被兄弟们嘲笑,她想先回趟家,换上平时穿的衣服,再去衙门。
陆嘉宁家在城南一个小巷子里,院子不大,总共两座屋子,阿姐出嫁前都是和她挤在一个房间的,剩下一个卧房就是爹在住。
家门紧锁着,里面没有人,估计爹又出去了,陆嘉宁心里嘟囔着。
她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再拴上,回屋将身上的绫罗绸缎换下来,换上平时的便衣。头上的钗环也卸下,挽了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好在图方便,今天甚至没让春柳上妆,用不着特意去卸了。
收拾妥当之后,陆嘉宁这才出门,一路直奔衙门。
刚到了衙门门口,就碰上卓小六,他看见陆嘉宁,停下来和她打了声招呼:“嘉宁姐来了?”
陆嘉宁点了点头:“你去哪儿?太爷在里面吗?”
卓小六答道:“城西出了点事儿,县太爷让我去看看。太爷和捕头都在呢。”
陆嘉宁和他别过,往衙门里头走去,径直去了县太爷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
“太爷,卑职回来了。”
偌大的屋子里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青年,闻言抬起头来,弯起一双桃花眼:“哟,小陆捕快回来了?”
陆嘉宁每次看到这张过分好看的脸都感慨万千,尤其是这次他派自己去当卧底,她总觉得,要是太爷去当卧底,说不定头一晚谢缺就把什么都抖出来了。
“太爷,卑职有重要的发现。”陆嘉宁道。
傅疏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小陆捕快,你家大人我今年年芳二十四,你整天太爷太爷地叫,好像我是个七老八十的小老头似的,能不能改改?”
陆嘉宁一囧:“傅大人……卑职叫您太爷是为了显示对您的崇敬。”
傅疏源一瞪眼:“不许再叫了。”
“是,是。”陆嘉宁应下。
“说吧,发现了什么?”
陆嘉宁正色,将昨晚发现的事情一一道来。
“大人,这谢缺简直无法无天,他勾结人贩子贩卖人口,还做起了私盐的声音,家里的家仆成日聚众赌博,简直可恶。”
傅疏源神色也严肃起来:“交易的地点和时间确定?”
“应当不会出差错。”
“好,我让秦捕头负责这件事,三日后带人在交易地点附近守着,等时机成熟,一网打尽。”
傅疏源来云城不久,发现此地表面繁华,暗地里各种勾当不少,走/私、贩/卖/人口,甚至于官商勾结。这次可以端起一窝人,陆嘉宁心想,估计太爷心里也挺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