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夏荷表情突然一僵,哭着道,“爷您不能这么做啊爷。奴婢……奴婢心里只有爷一人。”
谢缺叹了口气,目光淡淡地看向夏荷:“我知道,我离京的时候,堂兄特意挑了你和春柳过来服侍,怕云城的人服侍不好。但是你不应该起这种心思。这些可不是你的本分。”
夏荷后背一凉,看着谢缺的眼睛突然心虚地躲闪着:“爷,奴婢没有,您听奴婢解释!”
谢缺兴致寥寥:“行了,你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要到我和湄湄的屋子来。明天让管事的给你重新安排其他事情做。”
“爷,奴婢知错了……爷!”
身后夏荷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谢缺也没回头,进了屋反而吩咐将门关上。眼不见耳不闻为净。
陆嘉宁有些疑惑地看着谢缺的侧脸,这家伙长得是真不错,可是行事风格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谢缺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懒懒地回头瞥了她一眼:“湄湄,做什么这么看我?”
陆嘉宁假笑:“没什么。”
谢缺突然凑近:“湄湄不是,被爷俊朗的背影迷住了吧?”
陆嘉宁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是啊,爷的背影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高大威猛,魅力不凡!”
谢缺一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挤出一抹笑:“湄湄真会夸人。”
陆嘉宁笑眯了眼。
就你会恶心人呀?太小瞧人了吧。
她觉得谢缺不傻,甚至还很精明。从他方才的话可以听得出来,春柳和夏荷都是别人塞给他的,他对夏荷也没什么主仆情谊,这次被她这个“狐狸精”迷惑,将从京城带来的丫鬟直接罚出了院子,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借刀杀人。
可惜她这把刀,要坐实夏荷口中的“狐狸精”了。陆嘉宁心想。
七天之期,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得尽快找到谢缺的把柄才行。
而这个机会很快送到了陆嘉宁的面前。
隔天,谢缺照旧出门,春柳被陆嘉宁支开,她自己在府里逛着,看似逛悠,实际上是探查府里的情况,摸清了一些重要的位置,比如谢缺的书房。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一件事情,谢府的下人聚众赌博。
她七绕八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前院一个僻静的角落。听见墙内传来阵阵吵闹的声音,其中间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糊了糊了,给钱!”
“十两银子,给你,拿去花!”
“唉,今天运气真背,又输了。”
陆嘉宁侧耳听着,觉得有些不寻常,祁朝明令规定不得聚众赌博,被逮捕是要处以刑罚的。谢府家仆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趴在墙上,又仔细听了听,听出了几个熟悉的声音。正要分辨他们是谁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如湄姑娘在这里作何?”
陆嘉宁一惊,动作僵住,是何泰,他怎么没有和谢缺一起出去?
她转过身来,冲何泰笑了笑:“原来是何泰,我听见里面挺热闹的,一时好奇。”
何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娇小,一双纤手局促地捏着衣角,脸色微红甚至有些可怜意味的女子,心头一动,不动声色地道:“如湄姑娘还是赶紧回院子里吧,这里的事当做没听见才好。”
陆嘉宁神色惊惶地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回……”
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何泰看着她急促离去的步子,呼噜了一把脑袋,绕道一旁,推门进了小院子。
里面赌得热火朝天的下人们一见何泰过来,立马给他让了个位子:“何爷快来,大伙都等着您呐!”
何泰笑着落座,接了牌。
众人边赌着边唠嗑,从昨天落水的夏荷,说道新来的如湄姑娘。
“我看夏荷这回是惹了爷生气了,被赶出了后院,说不定咱们之中哪位有福气,能把人给娶了回去呢。”
“嗬,我可是听说,夏荷在后花园被两个侍卫看光了,这你也敢要?”
“怎么不敢?长得又水灵又漂亮,给你你不要哇?”
“那也没有如湄姑娘好看,那脸蛋张得,难怪咱们爷头一天折腾到后半夜呢。”
“等你攒够了银子,再去春月楼碰碰运气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爷的女人你也敢肖想?”
“你这话说的,做人还不能有点崇高的理想了?爷就是一时新鲜,等新鲜劲过了,我肯定去春月楼,赔上全部家当博春宵一刻也值了……”
何泰听着他们插科打诨,时不时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声,脑海里蓦地浮现出昨晚在春月楼接如湄的场景,她将手搭在他的手掌里,掌心一片滑嫩(误)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