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鱼嗤笑一声。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金缕,大概是以为自己撞破了宁嘉沅收买她的事情,打算给她尝尝甜头买通她反将宁嘉沅一军。
不过,她这个暴脾气,可做不来这种平白让人捡便宜的好事。
她为金缕理了理衣襟,高声将候在门外的瓷釉银蛾唤进来,冷声道:“看着她。”转头又进了屋子里去找金缕的卖身契。
当初宋氏为了体现自己的体贴周到,在把四个丫鬟送过来的时候,一并到宁嘉鱼手里的,还有四人的卖身契。
终于在床脚底下找到沾满灰尘的卖身契后,宁嘉鱼心情愉悦地捏着白纸黑字的卖身契走出来,递到银蛾手上:“你们俩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押着她,盯着那两人把她送到窑子里去吧。既然要享富贵,怎么着也得先吃点苦才行啊。”
银蛾瓷釉两人对视一眼,看着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的宁嘉鱼,纷纷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大小姐,平日里看着是个软和的,没想到竟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两人不敢忤逆,低着头将不断高声大喊的金缕带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被嚷得头疼的宁嘉鱼又把两人叫住。
就连金缕也觉得是她顾忌着自己的娘,打算放过她了。毕竟她娘可是伺候在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孰料她只是一脸不耐烦地从地上把擦了手指的绢帕捡起来,逼到她面前,把她的嘴堵上后,拍了拍手,才开口道:“好了,带过去吧。送走了记得早点回来。”
银蛾瓷釉闻言点头。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无比想念玉柳姐姐。
目送三人出府之后,宁嘉鱼又瘫在美人榻上。
她其实不知道宁嘉沅许给了金缕什么好处,但一天天地有心留意下来,猜也猜得出个八九不离十了。最明显的,大概就是她房间里那条绣了宁嘉平表字的绣帕。
窗外有轻风缓缓吹拂进来,宁嘉鱼看着画屏上的美人图开始走神。
约莫两刻钟之后,银蛾瓷釉两人就回来了,将过程结果细禀于宁嘉鱼,正欲退下,却又被她叫住。
她说:“我这个人素来是性子温良的。所以也不管你们是背后各有其主,还是死心塌地要跟着我,对我而言区别都不大。但如果我吩咐下去的事情你们还是不放在心上的话,我觉得可能我就要采取一些不那么温和的手段了。所以……懂我意思吗?”
两人被她的话怵得扑在地上跪下,磕头如捣蒜道:“奴婢绝无二心,请姑娘明察!”
宁嘉鱼挥了挥手:“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没必要这么诚惶诚恐。都下去吧,对了,帮我打听一下曲水巷韦夫人三天后要办的宴会,都会有哪些人去,有没有那种很不好惹的。”
瓷釉还有些说不出话,幸而银蛾机灵,应了声是,两人这才被恩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