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顾远舟,乃是正七品的旗使,虚职就又加封了正六品的振威校尉。
故此,只有到了旗团使这一正五品实职,才能被封为正四品的中郎将,才算称得上将军这一名号。
只是华朝十大王牌军团又与地方杂牌军有些不同,虽是军中的中层将领品阶相差不大,但师旗以上的高阶将领官阶的话,十大军团的将领明显要高出许多。
地方杂牌军团的军督,只正三品,乃归兵部管辖,封号也乃是正三品的将军。
而十大军团的最高统率总督,却乃是正二品实职,与兵部尚书平级,为归化帝亲自掌控,不受兵部约束。
十大军团的总督,其中八人封正二品将军虚衔。
另有滇南军总督温衡得封车骑将军,幽州军总督袁振得封骠骑将军。
主要是这两人一个镇守滇南数年,夷敌十多年并未破关一次。一个前些年率军据守冀州,抵御了蛮族入侵。
只是因着军中士兵大多并不很清楚这些武将官职体系,故而为了表示对长官的尊敬,凡到了旗使这一级别,能够的上“将领”这一层面的,都直接称呼“将军”。
这本是军中常态,顾远舟也不以为意。
“还请天策军的兄弟们拿军牌来看看。”
那巡逻兵想了想,复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吴明道。
见状,吴明直接掏出自己的军牌递了过去。
见着手心这个铜制小牌,之间上面确实刻画着天策军的图样,上书“天策军奎狼旗团二营三旗吴明”几个字。
巡逻兵细细看了一遍,见并无什么差错,还了回去,方才问顾远舟道:“将军到我们龙骧军棋盘关,不知所为何事?”
“寻人,烦请这位弟兄进去寻了三师旗萧明珝,就说顾远舟今日找他叙旧来了。”顾远舟含笑道。
一听“叙旧”二字,又见着顾远舟仍是一副万年不变的浅笑,吴明等一众亲卫皆不由心神一紧。
还记得上一次旗使到营部军务处去闹事,也说是去找梁云献“叙旧”,也是挂着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
而现在居然又这样说。
他们旗使莫不是又想故技重施?
天哪,这里可是龙骧军驻地啊,旗使总该不会真的找上门来寻事吧……
“是。”
巡逻兵显然没这么多小心思,当一听到“萧明珝”这个名字,当即神色一变,面上尽是恭敬之色,道:“烦请将军到管楼外小坐片刻,小的这便进去回禀。”
谢过那巡逻兵,顾远舟等人便到了关楼处喝茶等着。
没过一会,便见一个身穿细铠的少年阔步出来。
这少年虽是生的一副好相貌,但面上却挂着痞笑,虽是身着铠甲,在眼下又没在战场上,反而在一群穿着寻常军服的人当中显得极为怪异。
不论怎么看,都仍是一副纨绔公子哥形象。
眼下,这位“纨绔”正以一种六亲不认的步伐摇摇摆摆地从里面出来,而且身后还带着几个面有谄意的士兵,看着像极了带着狗腿子出门闹事的败家子。
“远舟!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寻我了?”
人还没到跟前,便见萧明珝一脸笑意地朝他挥手大喊。
顾远舟没心情跟他隔空对喊,故而也先不理他,只待萧明珝到了跟前之后,方才挑眉一笑:“这又不上战场,穿着铠甲,你也不觉得累?”
闻言,萧明珝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即看了看四下,方才搂着顾远舟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别说这么大声行不行,我在这龙骧军每半月还得回雍京一趟,又上不了战场,还不兴人穿着铁甲过过瘾了?你说说看,哥穿这身铠甲,威不威风?”
听到居然是为了穿上过一过将军瘾这个缘故,顾远舟不由拍掉了萧明珝搭在肩膀上手爪,看向他的眼里,也带上两分无奈之色。
“你可真有出息……”状似嫌弃地看了萧明珝一眼,顾远舟道。
“嘿嘿,来找哥有什么事?尽管说!”
萧明珝不在意地嘿嘿一笑:“别是你看上了我家妹妹,来找哥为你说项?”
听了这话,顾远舟更是一脸黑线。
自从小郡主前几年在宫中说下要“娶”他之后,萧明珝便经常在他跟前以“大舅哥”自居,跟他说话时候,自称也顺利从“小爷”变成了“哥”。
这还真是一家子……
不论是小郡主萧明澜,还是萧明珝,甚至是魏王萧霖,都给人一种不靠谱的错觉。
也不知道传闻中公子世无双的魏王长子萧明瑜怎么跟这几个人相处的……
“呵。”
知晓萧明珝的性子,顾远舟懒得理他说的废话,直接道:“什么时候回雍京,我有事与你商议。”
“还有三四天,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严重,还值得你跑到这里来寻我?”见着好友面色凝重,萧明珝也收起了嬉闹之心,关切地问。
“这事只怕确实有点麻烦。”顾远舟皱眉,而后看了看四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还真是有事啊!”
萧明珝登时就直言道:“别慌,哥这就回去给师旗使说一声,然后回内城,万事有兄弟们几个呢,天塌不下来,实在不行,我便进宫抱着皇叔龙腿哭去,绝不让你受委屈。”
言罢,就见他一溜烟从关楼内急急而去,丝毫没给顾远舟半句说话的机会。
见着萧明珝的背影,顾远舟不由无奈地抚了抚额。
什么“别慌”,天地良心,他什么时候表现出慌乱之色了……
深吸一口气,顾远舟心里一遍一遍跟自己说,萧明珝虽然说话感觉怪怪的,但也是关心自己,为自己着急的缘故。
不过半饷之后,顾远舟还是忍不住一拳重重地落在了面前的木桌之上。
那个混账!
什么万事有他、什么绝不让受委屈……
特么的这么多年了,一到这种时候,这二缺说话跟哄女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