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京城郊,宽阔的官道上。
随着一阵马蹄嘶鸣之声响起, 只见十来个身着军服的青年男子骑马飞驰而过, 在平坦的路面上掀起阵阵黄尘。
为首之人乃是一位极年轻俊秀的少年。
这少年一身青色衣衫,外面罩着一件黑色大氅, 头戴一个素银发冠, 如墨的长发随风而动,看着极具飘逸出尘之姿。
“旗使, 照咱们这个速度,最多半个时辰,便能到北环山龙骧军驻地。”
身侧,传来亲卫吴明的声音,顾远舟眉头微蹙。
不错, 在断马山与韩跃李卫几位百长安排好军械之事后,他便带着吴明等十来个亲卫, 快马加鞭的赶回雍京。
他们三旗能得到团部如此多军械物资, 还另外能脱离奎狼团前往前云谷, 那都是他跟王林之间达成了交易共识。
王林给予三旗自由并上好的军需用度, 而他顾远舟便要自己想办法将三旗剥离奎狼旗团, 更要一力承担下违反军规的后果。
处理这件事,并非是在安庆府断马山便可以的, 因而他在安排好旗队里的事情后,直接赶回了雍京城。
只有将事情提前谋划好了, 他才能回到奎狼团放心行事。
又赶了近半个时辰的路,顾远舟等人终于到达了北环山。
不错, 北环山,真是华朝王牌军团之一,龙骧军的驻地。
而且同为中央军,龙骧军却与天策军有极大的不同。
首先龙骧军驻地在雍京北面的北环山。
北环山背靠棋盘山系,此地有雍京北面的一处要塞——棋盘关。
棋盘山系隔断南北,雍京城位于棋盘山南面,而棋盘山北面,便是晋西一带。
晋州北连幽、冀两州,是北疆与雍京之间的缓冲区。
因而,在晋州这个地方,也驻扎着华朝的晋州军团。
而棋盘山系,却是隔断在了雍京跟晋州。
若说晋州是雍京跟北疆的缓冲地带的话,那么棋盘山系,便是雍京北面的天然屏障。
要知道棋盘山绵延数万里,地势又高,与晋州之间只在北环山地带有一狭窄小道可通行。
这小道两面环山,又狭窄拥挤,一次可通行不过数百人,平时用以晋州与朝廷之间文书往来,及战时运送粮草之用。
北环山最险要之处,设有一棋盘关。
在这一处要塞,龙骧军驻扎了三个直属旗团跟两个师旗。
萧明珝所在的第三师旗,便驻扎在棋盘关。
骏马飞驰而入,顾远舟几人到了棋盘关外,乃见两侧断崖高耸入云,唯正面有一气派古朴的关楼,关楼外,每隔几分钟便有一队几十人的铁甲士兵巡逻而过。
“啧……”
见着这个情形,吴明不由低声感叹:“这要险要的关口,也居然也派了这样多重病把手,看来雍京城那些贵族们也真是怕死的紧。”
说到这里,吴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侧的顾远舟,心里一突。
好似他前两日听闻他们的旗使顾远舟,也是出身贵族?
回过神来的吴明甚是后悔。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只有口无心,绝无半点对旗使不敬之心啊。
然而顾远舟此刻压根没心思留意吴明说的话,他的目光早已被关楼上那十六架八角弩给吸引了。
“好东西啊!”
这才是这个时代战场上攻城受寨的大杀器啊。
双目放光地赞了一声,顾远舟一拉缰绳,胯下骏马启步向前。
还未及关楼门前,便见一队巡逻甲兵手持朴刀上前将顾远舟几人团团围住。
“什么人?下马!”为首的巡逻兵谨慎地看了几人一眼,直接高声喝道。
“这龙骧军规矩真多。”
吴明无奈摇了摇头,便上前与那巡逻兵说明身份:“这位兄弟,我乃是天策军直属奎狼旗团二营三旗亲卫,这位是我三旗顾旗使,今日特来棋盘关,乃有军务在身,请兄弟切莫误会。”
闻言,巡逻见吴明几人皆是一身华朝士兵的军服,顾远舟又是个年轻公子,心中也放下警惕,只是仍坚持道:“我等遵令行事,各位请下马。”
此时,顾远舟却了然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棋盘关乃是关系着雍京城的安危,加上此地要塞乃是军用密道。为保棋盘关防御不被细作探知,龙骧军自然更要细致些。
这巡逻兵方才虽然好似信了吴明的话,然而却仍是防备着他们。
“下马。”顾远舟对着吴明等人说了一声,便率先翻身下马。
“多谢将军体谅。”那巡逻兵拱手一礼。
闻言,顾远舟轻微一笑。
其实根据本朝武将官制,严格来说,只有到了旗团使这个层面,方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将军。
在军中,旗使是最末一等的官职,但旗使一职位,却是实职。
本朝开国之初,为了激发军士奋战之心,在公候伯子男五大爵位之外,还另设了武将的虚职体系。
这虚职与实职是并行的,加上为了以示皇恩,稳固军心,虚衔大多比实职要高上一阶。
但只有当上了正七品的旗使,放才能在兵部跟吏部挂上名号,加封虚职的军衔。
军中不同文臣,最末一阶的官职就是正七品旗使,故而虚职军衔最末一等,就是从正六品开始。
上下往上,分别是正六品校尉,正五品都尉,正四品中郎将,正三品“四安”“四平”将军,正二品“四镇”“四征”将军以及正一品的骠骑将军、车骑将军这几类。
其中“四安”“四平”将军,便是以安“东南西北”将军和平“东南西北”为封号的将军。
同理,“四镇”“四征”将军,就是以镇“东南西北”将军和征“东南西北”为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