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到时候触了主子霉头的不是自己就行。
春不见是真的怂,可习若云也未见得胆子大。让她主动去招惹楚二,她才不去呢!
但是她不去招惹,不代表麻烦就不会自己找上门。
当天下午,习若云午睡刚醒,正迷迷糊糊地倚在榻上,就挺院子外有人扣门,声音不急不缓。
习若云在这侯府里头地位很是尴尬,今儿府里因着三小姐的婚事闹得正热闹,这时候谁会想到她来?
杏儿念叨着总不会是孙姨娘病急乱投医跑到这儿来求助,小跑着去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的人不是楚凌越又能是谁。
似乎是她开门的速度够快,所以楚凌越只是点了点头便从她身边越了过去,竟是直接便往习若云所住的主屋走去。
他今日穿了一身绯色长袍,艳色撩人,更胜赏花宴那一日。
习若云强打精神起身来,“二公子怎么想起来我这儿?”
楚凌越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习若云犹带着睡意微微泛红的脸上,凌厉的冷意稍敛,“今儿府上闹哄哄的,倒是你这儿还清净,便来讨口茶吃。”
习若云抬眼就见方才追着楚二进来,却被春不见拦在了房门口的杏儿,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笑着看看向楚凌越,“我本就是客居来的,自然万事烦不到我头上。”
楚凌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若是有没规矩的人跑到你这儿来嚼舌根,便该惩治了。”
习若云抿了抿唇。
最没规矩的,难道不就是不请自来闯到女子闺房中的楚二爷您吗?
没有侍候的人进来,习若云便只好亲自给楚凌越斟了杯茶推过去。
“天气热,我这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点枫露茶,若是不嫌弃便请用。”
楚凌越的目光落在那纤纤玉指上,眼底便带了点笑意。
习若云常年不出外走动,肌肤白的透明,又带着病态的纤瘦,腕似新藕指如葱根。
这样一双手,连倒杯茶都显得是粗活。
楚凌越接过杯子,便嗅到了隐隐甜香。
枫露茶中是放了蜂蜜的,味道极甜,倒在杯子中便散出蜂蜜的甜香来。这东西本是习若云幼年时因为每天都得吃药,所以母亲特意调来哄她的,按说她如今这样大的年纪早就该丢开了,却仍是爱的不行。
这种哄小孩的玩意,习若云认为楚凌越定然是不会碰的,哪知他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然而就在他的视线扫过习若云的腰间后,原本的笑意瞬间消散。
“我送你的香囊,你嫌弃?”声音一下子便没了温度。
“……”叫一个姑娘家强行每日带着男子用的香包,这像话吗?
“哪里敢嫌弃呢,不过我平日在自己屋子里头,光是药味已经够浓了,再添熏香反倒串了味道,所以是什么都不带的。”她自己也垂眸看了一眼腰间,因着懒散,平日她在自己院子里还真就不挂些香囊玉佩之类的玩意,倒是正好能将谎话说圆。
眼见楚凌越仍是面带不悦,习若云又小心翼翼地道:“东西我好好收着呢,不信我立刻就找出来给你瞧?”
“我给你的东西,你都会好好收着么?”沉默半晌之后,楚凌越突然开口。
“自然是会的。”这句话习若云答的真心实意。待她好的人不多,别人的心意她自然是不会糟蹋的。
“那别人寄给你的信呢?”
“……?”习若云蹙眉,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她这孤家寡人的,多少年没收到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