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一个女郎忽然说话了。
那女郎往前凑了凑,语气有些诧异,她摇了摇嘴唇,有些娇嗔地说道:“白公子,你竟然背着我们,去了别的花楼?”
白衣有些愣住了:“别的花楼?”
那些个女郎,也纷纷探头过来,往白衣的银票上看。
“对哦。白衣公子,你不是说你只来我们的花楼么?”
“对啊,江湖上都说白衣要去就去最好的花楼,怎么连这种下三滥的花楼,你也去啊?”
“是啊,那里的女郎,要才艺没才艺,要姿色没姿色,哪里能比的过我们分毫?”
女郎们竟然一个一个撒娇了起来。
白衣的眉头微微的挑了起来。他的手指在船沿上轻轻敲了敲,望着微微起伏的江面,低声问道:“你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郎们咯咯咯地娇笑着,此时因为素素不在这里,女郎们一个一个都露出了自己如狼似虎的本色,全部都往白衣的身上靠。
白银因为此刻是有心事的,所以也没有在意,便由着她们去了。
女郎们一边在白衣的身上蹭来蹭去,一边道:“你拿的银票,下边有个标志,是忘忧楼的。”
“对啊,像我们的花楼,出去的银票都是有自己的标志的。我们红袖招也有,这个标志呢,是烟雨楼的。一般来说,像我们花楼里边,都有银票兑换的服务的,大多都是将银子兑换成银票,也有将银票兑换成银子的,会收取很少的手续费。你手上拿着的银票,是从忘忧楼兑换出去的。”
白衣的眸色沉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边。
任由女郎们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郎们见他一直不说话,只望着江水发呆,便推了推他:“白衣公子,怎么了?难道我们说错了么?”
白衣这才醒过神来,问她们道:“你们确定,这些银票是出自忘忧楼的?”
女郎们笑道:“当然是了。我们的眼力,你无须怀疑。你大可以相信我们的,我们虽然很少出去花楼见见外边的世界,但是我们每天见的客人多啊。像我们的花楼,可是京城最好的花楼,来往的客人也都是豪富公子,哪个没有点儿见识教给我们?所以啊,我们才说我们跟其他花楼的姐姐们不一样……”
“一般花楼的银票,都是自己去兑换的,白衣公子,你有花楼出来的银票,却难道不知道自己兑换的是花楼的银票么?这可是让我们费解了呢。”
“对啊,白衣公子,你在疑惑什么呢?你告诉我们,我们或许在这方面比你要懂一点呢?”
女郎们纷纷点头。
白衣公子却没有说下去,只是忽然问道:“你们说,这个世界上有鲛人么?”
“鲛人?”
这个话题转换的好突兀,女郎们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阵娇笑,这娇笑极为清脆。
若是在平时,肯定是让白衣心旷神怡的,可是他此刻的内心却无比的失落。
是这样的笑声,也没有办法填补的失落。
此刻,他是真的很想见到素素。
即便是此刻,素素告诉他,这些银票是她自己在忘忧楼兑换的……
她……
是忘忧楼的人?
女郎们的笑声很开心,仿佛白衣在说的不是一个笑话,而是白衣本来就是为了让她们笑的一般,纷纷道:“有没有鲛人我是不知道,但是说不好,这个世界上有鸟人呢?”
其他的女郎随声附和:“什么鸟人?”
“当然是有翅膀,可以飞的鸟人啦。”
女郎们这才意识到她在说的是素素。本来白衣说的鲛人,是一种美人鱼,明摆了是将素素看成一个凭空消失在画舫上的美人鱼。
要是顺着白衣的话头往下说,指不定白衣要将素素想的有多仙气飘飘,出尘脱俗,一尘不染了。
可是这个女郎将话锋一转,扯到了鸟人上。
这便让素素的消失,少了一点神话色彩,多了一些娱乐的气氛。
白衣也没有生气,只是望着江面道:“我们回去。”
“我们还没有尽兴呢?”女郎们纷纷抗议。
但是白衣丝毫没有理睬她们的意思,到机关控制处掉转了航向,朝着岸上靠去了。
江水悠悠,白衣望着轻轻荡漾的江面。
江面上仿佛映出了素素的笑容。
白衣忍不住自顾自的念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一首诗落音,白衣的语气却忽然多了一丝决然的意味:“素素……你为什么要走……忘忧楼是么,我一定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