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岁啊。
喜轿停下,李然紧张了,她觉得她面对一六十岁的爷爷可能有点冷静不了。
一系列礼下来,她被送到喜房,坐在床边,外面安静的不像个喜宴,眼泪瞬间哗啦啦的掉下来,砸在嫩白手背上。
她懂了那种小姑娘被送给花甲员外做小妾的感觉了。
盖头掀开,她低着个脑袋,看着自己的绣鞋,一手再努力的擦着不争气的眼泪,忽然一只手握上她的。
李然颤了下,她的手被挪开,眼前蹲下一人,一手抬起她的脸,一手拿着块帕子轻柔的擦着,一双眸子闪着几丝慌乱。
漂亮的小脸蛋?
细腻精致的皮肤?
一双好看的眼睛?
满头柔顺青丝?
“不......不是说四十多岁的爷爷吗?”李然不哭了,呆呆的看着人。
连晟多年来,终于露出的心疼的表情......僵住了。
爷......爷爷?
李然:“......”
“那个,你今年几岁?”李然尴尬着转移话题,冒冒然说人长的像爷爷,好像戳人心肺?
连晟又僵了下,低垂着脑袋,低若蚊子叫的声音响着:“反正还没到四十岁。”
李然:“......”
她好像又戳他痛处了?
“那个......我......”
“不说这个。”连晟坐到床边,捧起那脸蛋,问着,低沉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屋内,“为什么哭?”
李然又尴尬了,她能告诉他,她是想到自己以后要跟一四十多岁,长的像六十岁的爷爷过一辈子,她心酸吗?好歹她是娇养长大的。
“那个......换个话题吧。”
连晟看着人红到快滴血的脸颊,晃了下神,底下脑袋凑到人耳边,灼灼热气像把小刷子挠着李然耳朵:“行。”
李然紧张了。
连晟正要打算推人入床,忽然想起什么。
“等一下?”
李然捂了捂衣领,一双眼睛略带恐慌的望着人。
连晟转身出去拿了一核桃,放到人手里:“饿吗?”
李然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核桃,不过,他不是让她捏碎的意思吧?
应该......不是吧?
“你试试,捏不捏的碎。”连晟望着那白皙的手。
李然瞬间委屈了,新婚之夜,让她一柔弱女子,捏核桃?
她捏了捏,用尽力气死命捏,像赌气一般的捏,最后摊开手来,白嫩小手泛着红,核桃依旧是颗完整的核桃。
她死心了,耍了个脾气,拉起被褥将自己埋了进去,不想理他。
连晟放心了,他今晚可以安心洞房,不必残废。
床铺忽然沉了下,李然感受到身后贴了个人,那人一手环住她的腰,滚烫的唇贴在她耳边。
“委屈你了。”
“嗯?”
“聘礼什么的都是周边加急买的。”
他没想到宁覃一次高中,他听到消息,只能急急忙忙赶过来,仓促把人娶了。
“等回京,补办一个好点的。”
李然正想回句,不必那么麻烦,一侧人忽然俯身而上,堵住了她的唇,衣裳尽解,青丝纠缠着。
第二日,连晟看了眼怀里的人,唇角翘了下,起身,接了只信鸽,他来的匆忙,很多事都还没来的及安排。
一些重大公务人快马加鞭送来,一些小道消息,信鸽会飞来。
信鸽停在他肩膀上,连晟正要取信件,身后传来懒懒散散的声音。
“那个……今天吃鸽子?”李然望着那鸽子,想象了下,它没毛的样子。
鸽子颤了下,拿脑袋蹭了蹭连晟脸颊,连晟看向床边的人,长发铺散,一双眼跟水洗过一样的澄澈透亮,软绵绵的望着他,微乱的衣裳穿着在身上,稍稍露着他昨晚的留下的痕迹。
连晟看向自己的鸽子。
鸽子:“!!!”
“扑哧扑哧”两下,它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连晟:“……”
他还没有把信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