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然还是吃到了鸽子,她望着碗里的鸽子,很想说那鸽子不是跑了吗?
连晟在一旁给她把鸽子肉剔下来,在放进她碗里。
李然默默的吃着,余光打量了下人,脸蛋白皙透嫩到好像在发光,微垂眼眸,修长的手执着筷子,正在专注又认真的给她剔肉。
李然:“......”
她在李家也没吃的那么矫情过,向来直接啃。
“吃完,带你出去逛逛。”
李然点了点头,开吃。
门外,一侍从古怪的看着缩在他不走怀里的鸽子,这只鸽子从出生起就是他家侯爷亲自养的,向来是一看到侯爷就会直窜过去。
头一次,缩他怀里,双目无神发着呆。
他不懂,这是一种娶了媳妇忘了鸽子的悲哀。
吃完,李然懂了,他为什么说要带她出去逛,因为这府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二三十个侍从,唯二的丫鬟还是李家陪嫁给她的,对了,还加一个老妈子。
她看向人,她有种这人专门跑过来娶她的感觉。
所以,为什么啊?
特地跑过来,娶她?
而且,待她好的简直不像话。
她路上看到糖葫芦嘴馋,青玉从来不许她闻一下,这一个二话不说买了,塞进她手里,看到栗子,买了,顺便帮她剥着,剥好一个塞她嘴里。
李然一路被喂到了玉品斋,实现了自己当条好吃懒做的小米虫的愿望,连晟剥着栗子就带着人走了进去。
店里伙计都认识李然,看人来,围了过来,张口想唤人,卡住了,所有人都知道李然被半抢走了,所有人也都知道传闻中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好像很年轻,而且有权有势,但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的?
但这一个出手大方啊!
李然呆呆的一动没动,她就坐着吃了,看着人给她挑好首饰,转身拉着她就要走。
“我们去哪?”
“李府。”
“啊?但回门时间没到啊!”
连晟停下来,一手抚上人脸颊:“回门的地方,不是李府。”
李然愣了,他是指她亲娘那?所以,这人想到她所想的了?她嫁人,于氏本来就哭哭啼啼,可怜兮兮的,回门又见不到她,估计得哭两下。
她呆呆的被牵回去,握着她的那只手,有着点薄茧,暖暖的,又强而有力,还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李府门口,已经有侍从提着礼等着两人,李齐安高兴的请了连晟进去,拉着人在那不知道谈什么。
李夫人作势就拉住李然:“然儿,走,去娘屋里,娘跟你说说私房话。”说完,拉着人就走。
李然跟着走了两步,发现她们好像在绕远路?
“然儿......”李夫人忽然停下来,忧心的望着人,四周树荫斑驳。
“娘......李夫人。”李然改口着,李家夫人也没空伤感人现在喊她李夫人,拉着人的手轻颤,“然儿,他待你如何?”
李然想了想:“很好,很贴心,好像还很疼我。”虽然成婚才一天,但她就是能感受到他是发自内心的对她好,还是很好的那种。
李夫人四周望了望,咬了咬唇,低声着:“我跟你爹商量过了,我们送你离开!”
“啊?为什么?”李然懵了下。
“宁覃说,他不娶静儿了,他做我们义子,然后打算娶京中一高官之女为妻。”
李然嘴巴张了张:“为何?他打算悔婚?”
“这个到不是,他这样是为了......”
“一个人,莫名其妙出现,突然对你那么好,你就没想过别的什么吗!”宁覃突然出现,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着李夫人行了礼,再甩袖而走。
李然委屈的站着,他这是特地出来骂她没脑子,但凭什么?她又不是没想过,而是,现在的她真的没什么让人好图谋的。
“李夫人......”
“然儿,我知道让你很难接受,但,我们去问了县太爷,他到底何人,县太爷说他也不清楚,说他拿的是定远侯府的腰牌。”
“只是,县太爷又说,定远候现在远在恫城,而他管理手下的人向来以严苛著称,无论是他本人还是手下,几乎不可能特地跑这来。”
“所以......”李然震惊的看着人,她这什么意思?
“我们那天你出嫁后,你爹本来高兴了下的,就去看了下人聘礼,那聘礼快赶上了李家三年收益了。”
“现在......”李夫人揪心着,“你有告诉他,你要还李家多少钱吗?”
李然浑身颤了下,呆呆的摇了摇头。
“他今天一大早就派人来替你全部还清了。”
李然低着头走在路上,李夫人的话还想在耳边,她说,这人当年出现的就诡异,不要钱就要人,现在又突然出现要李家女,像是算好了他们会让她出嫁一般。
她又说,这人如果对她冷淡,他们还能放心,但这么重视她,重视一个几乎没见过面的她,还为了她花那么多的钱,差不多掏心掏肺的模样,太诡异了。
李夫人还说她可以不用顾虑他们,因为他们打算跟着宁覃入京,宁覃娶了高官之女后,他也不能随意动他们。
他们这几日会收拾铺子,田庄,全部转到京中去,并且,给她和她亲娘找个隐蔽的地方让她们重新生活。
李然心头有点乱,她抬头,人正微喘的站在不远处,看到她后,立马大步走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一把抱住。
李然感受着人的轻喘,心脏的跳动,他在着急,或者说害怕?
害怕她不见了?
“那个......我在这住了十几年,不会出事的。”她宽慰着人。
连晟没说话,抱着人紧了紧,这才松开,他刚刚去找人,发现两人并没有去李夫人的屋子。
“你去哪了?”
李然望着人,急成这样?
“你替我把李家的钱还了?”
连晟点了点头,捧起那张脸,心疼着。
曾经的夏铮,活的肆意妄为,只尊皇权,满朝文武没一个需要她照顾想法的,而现在的李然,有太多的顾虑。
他想让她活的痛快点。
“记着,别委屈自己,你欠的,我来还。”
李然呆呆的看着人,一双眼幽黑,藏着太多东西,有着心疼,还有自责,以及其它她看不懂的东西,就好像背负了很多沉重的东西一样。
而她什么都不懂。
不懂他突如其来的宠爱到底哪来的?
“我们回家吧。”李然拉起人的手慌乱离开。
回了家,连晟看了眼自己下属,摸了摸一旁人的脑袋:“你先自己玩,我待会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