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回来以后,宗桓泽又基本上开始了打酱油的生活。他的成绩说不上好,偶尔作业发下来,很多都是红色触目惊心的大叉。
王静怡表示十分可惜:“你说咱宗少人长得帅,家里又这么有钱,怎么脑子那么不好使?”
林蒙看着课间正趴在桌上偷懒的某人,摇摇头:“他是不愿意学。”
“自古自来学习差的人都是这个借口,”王静怡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眼神里满是对林蒙的鄙视。就算你在意人家,也不用替他的智商打掩护呀,“人总是要有些美中不足的,即使脑子不好,宗少还是站在金字塔顶的那几个人。”
林蒙扯扯嘴角:“我没骗你,高中部入学考试,他考了全校第一。”
“WTF?全校第一?全校第一就这模样?”王静怡指着林蒙桌上的试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未免相差太远了吧?”
“他初中也这样,就最后那一个月努力了一把,就成全校第一了……”当时宗桓泽好像跟他爷爷有什么约定,整个八月份他就在家里学习,连她找他说话,他都是一副不要来烦我赶紧滚远点的表情。不过,考完试后,他就再也没碰过那些东西。
“……”王静怡又刷新了一遍她的世界观,“那咱们的全校第一为何现在如此地……额,放荡不羁?”
林蒙很想翻一个白眼:“谁知道。”
宗桓泽睡觉的时候脑袋上披了一件校服,似乎想把周围的噪声全部消除。林蒙侧过头看他,有些心不在焉。
空气里有细小的尘埃,悄悄地游荡在两人之间,一会儿落在她的肩头,一会儿又飘散到他的隆起的衣服上。
沈商函突然问:“好看吗?”
他伸了个懒腰,靠在后面的白墙上,王静怡去外面打水了,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林蒙,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林蒙一惊,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反应过来又恢复了原先冷淡的样子:“挺好看的,帅哥人人都喜欢。”
沈商函:“呵。“他不置可否,指着宗桓泽,”他暑假去美国干嘛了,累成这样?”
“不知道,”林蒙皱眉想了想,“可能是公司里的事吧。”或许是他父亲的公司里有什么事需要他处理,她竹马的能力完全不和他的年龄成正比,真不知他是怎么在她不知不觉间长成这样的。
沈商函若有所思:“女朋友,如果你爸和宗桓泽两个人同时掉水你救谁?”
林蒙轻描淡写:“你知道,这不是一个成熟的人该问出来的问题。”她对于这个问题表示不屑。
沈商函笑,拍拍宗桓泽的肩膀:“你看,我觉得她心里并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
林蒙脸抽了一下,这货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挖墙脚。
校服耸动了一下,宗桓泽的脑袋露出半个,发丝看起来很柔软。他把衣服一勾,套在身后,眼睛通红看起来休息不良。
他阴沉地看着沈商函:“如果你掉河里,我肯定送你一块石头。”
沈商函哈哈笑。
听他的声音有些异样,林蒙一激灵,问他:“鼻子堵住了?”
“不会是感冒了吧?”沈商函整个人都往后靠,连还嘴都懒得。他惊恐地看着宗桓泽,此刻只想离他再远一点。
宗桓泽吸了吸鼻子:“有点。”他抬头指着上头正卖力工作的电风扇,“什么时候开的?”
教室里打着26度的空调,某人连着睡了两节课,感冒算是在意料之中。
“你睡觉前就开了。”林蒙也抬头看过去,才意识到电风扇的存在,有点恼怒,“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说着她拉起他身后衣服的领子,作势要帮他。她微凉的手指碰到他的脖子,惹得宗桓泽一阵鸡皮疙瘩。
宗桓泽往旁边一挪,皱眉道:“我自己穿。”
林蒙看他嫌弃的眼神,一下就怒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这位少爷要是生病了,到底是谁最倒霉?
她一巴掌猛拍在他脑袋上:“你别动!”那一掌力度没有把握好,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有些人惊异地看过来。
林蒙讪讪收回手,嘟囔道:“自讨苦吃。”
也不知道在说谁。
沈商函的肩头耸动,憋笑憋得厉害。果然他们俩在一起哪里都有趣。
意料之外,宗桓泽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表情不善,踢了一记沈商函的椅子。
沈商函平白无故受了这无妄之灾也不恼怒,装模作样啊呀了一声。林蒙觉得这叫得实在是基情满满。
这时突然从窗外探进来一个脑袋,小脑袋毛毛躁躁,是梁艺如。她今天的头发也不知怎么的,有些炸毛。她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沈商函,又朝林蒙笑笑,最后才朝宗桓泽说道:“你回来了啊?”
这画面看起去是听闻男友归来,兴冲冲跑来他玩的甜蜜画面,但只有当事的林蒙和沈商函听出梁艺如这话里没半点期待,倒像是例行公事的确认。
“嗯,这周先待机。”宗桓泽说。
“好的。”梁艺如点点头,“那你有事打我电话,我最近都不看微信了。我制订了一个学习计划。”
宗桓泽:“好。”
两个人简短地寒暄完,梁艺如就回了自己班级,她的班级在10班,得跑上三楼,来回很是不方便。
当天晚上,宗桓泽如预料一般地感冒了,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晚自习的时候,他请假呆在宿舍休息。
林蒙战战兢兢,点点前排沈商函的肩膀:“我这周可能有点事……”后天就是周六,林蒙可不想单纯面对生病的宗桓泽,“你来家里帮个忙。”
沈商函想也不想就拒绝。
林蒙:“男朋友,革命友谊呢?”
沈商函:“那种东西,有过吗?”
“……”林蒙发现了,在感冒的宗桓泽大爷面前一切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