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女走远后,白璟才回过了身,他若有所思地一笑,“大哥可从未对一个女子说那么多话。”
确实,白珩是个极其厌恶女子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奴,哪怕是那些婢女都不得多看他一眼,刚来侯府的时候,他摸不清这个“大哥”的脾性,好在现在他虽然对女子深恶痛绝,对他这个弟弟却是极好的。
男子冷笑,“那是因为她欠我一件东西。”
当初她大言不惭的话言犹在耳,他倒是想见见这个女奴会耍出什么花招来。
白璟沉思了半晌,又试探性地问道:“什么东西?”
这个弟弟在自己心里,身有顽疾,不通武功又不懂朝堂之事,所以有些对别人不能说的话,自然能对他敞开心扉。
他转过身问,“弟弟可曾听说过失传已久的赤霄剑?”
白璟答道:“略有耳闻。”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原因。
在他想的出神时,白珩又继续说道:“她与我说,知道此剑的铸法。”
他的思绪被拉到那间茶楼,有个少女偏偏让他画出她形容的赤霄剑,这个人竟然是阴楠姝,可她不懂作画,所以才会请人来代替她画。
“帝道之剑,大哥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白璟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赤霄剑是帝道之剑,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哥会有野心,可没有想到他竟然想铸成帝道之剑,只有九五至尊,云霄九天上的人才得佩戴此剑。
白珩满眼不屑,从没有什么事他害怕过,“杀身之祸?非也,一把剑而已,更何况,我要的便是这九霄云巅。”
当然这些话若是让君主知道了,必然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因为这里只有和他的二弟两人,所以他又有何畏惧。
白璟的语气不冷不淡,“大哥这话同我说说也就罢了,怕是被人听了去。”
听到他这样说,白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二弟就是胆小啊,这个性不随我。”
在他心里白璟生性胆小,做不得什么大事,就算是习武,也得有一副好身子。
忙完一天的事,阴楠姝本想着能回到房间好好休息,她打开了房门,只见有个黑影坐在那处,她打了个哆嗦才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式汀兰。
她带着诧异的目光走上前,“兰儿,你怎么坐在这也不点灯啊?”
汀兰露出了一抹天真无邪地笑容,在这时从桌子下面取出了一根蜡烛,“楠姝你说在你们那里过生辰都是用蜡烛许愿。”
看着她拿着蜡烛,笑的同一朵芙蓉花一般,阴楠姝这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就连她自己也都忘了,没想到汀兰竟然还记得,想到这,她的心底一阵暖意。
她拍了拍脑袋,看着女子将蜡烛点燃,“对哦~今日是我的生日,我怎么都忘了。”
“七月初十,你的生辰,我记得。”汀兰记得她说的一切,也对她所形容的生日派对充满了好奇,可是这里没有蛋糕气球,没有炸鸡可乐,或许她是永远体会不到阴楠姝形容里的那种快乐。
她将一碗热腾腾的汤饼端了过来,“只有汤饼,没有你说的那些菜。”
其实,她也想替她办一场生辰宴会,可是她的能力有限,身上也没有银子。
看着眼前这碗只放了几根青菜的汤饼,阴楠姝大口吃起来,能在这遇到一个关心自己,记得自己生辰的人,一切都够了。
“能吃到你亲自做的面,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这烛火,她突然想到卖火柴的小女孩,可她并不是一个人,不论是多恶劣的环境,她和汀兰能相互取暖那就够了。
这时,汀兰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用手帕,里头是一根簪子,不过包的甚为仔细。“我这几日替大小姐梳头。”她将簪子戴在阴楠姝头上,满意地一笑,有了这簪子的点缀,倒是添了几分气质。
“就是看着这梅花簪子好看,今日大小姐问我要多少赏银,我便开口求她要了这根簪子。”其实汀兰一直想为她做些什么,大小姐说,只要她能梳出令她满意的发髻,她便赏赐东西给她,她没有要赏银,要的只是这根簪子。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阴楠姝不离不弃,所以,她也想在她生辰之时给她这个惊喜。
原来她去白滢身边是另有隐情,当然阴楠姝也不可能受到洛怀娇的挑拨离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她更是感动,“原来是这样。”
汀兰缓缓地开口:“我,我明日就要去大小姐房里,楠姝你不会怪我吧?”
因为白滢喜欢她梳的发髻,所以让她去水鸳斋服侍,他大小姐的命令不敢违抗,所以她明日必须去。
阴楠姝拉着她的手,“怎么会,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这么好看的簪子,我真的特别喜欢。”
其实每个俘虏都希望自己有个好去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命运,她只是叮嘱了汀兰,日后在大小姐身边服侍一定要处处小心,虽然不用再干粗活累活,可一定要掌握了主子的性格。
汀兰的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她点点头,“那就好。”
阴楠姝莞尔一笑,又给了她一双筷子,说道:“你也饿了,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她们相视一笑,烛光摇曳,两个少女坐在一起吃着同一碗汤饼。
繁星点点,吹来徐徐清风,阴楠姝踱步在花园里,荷花的气味沁人心脾,只是经过树下的时候,她听到有什么微弱的声音在鸣叫,她走上前去,发现竟然是个鸟窝掉下来了,小鸟张着脑袋似乎在寻找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