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的眼眸重新燃起了神采,“一言为定。”
他笑眼弯弯,又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姝儿,你真是侯府第一个待我这么好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如此肉麻的叫我?”阴楠姝记得她好像从未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眼前的这个男子也很奇怪,那日觉得他会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而今日竟然为了一盅酒和自己套近乎。
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那日放蜘蛛乞巧,里头一张小纸条写的你的名字。”
那是汀兰替她写的。
末了,白璟还不忘叮嘱道:“此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她又是什么时候和他有秘密了?不过只是一场交易。可直到后来,阴楠姝才明白他是在装可怜,没有什么张半仙,只有黄酒坊,只是她一开始并不知那里只有黄酒。
临祁王在聚客楼上设宴,不一会,有小厮匆匆前来送酒,“王爷,侯府将酒送过来了。”
小太监接过他手中的酒,轩辕珏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白珩果然是有诚信之人。”
前几日去他侯府上他就问白珩讨要了这紫红华英,此酒极为名贵,是因他立下大功皇帝赏赐下来,就连宫中的几位王爷都未曾尝过。
轩辕珏在此处招待吕铭,目的也是为了拉拢他,因为两位王爷都比他得宠,父皇有他这个儿子等于不存在,朝中大小事务也从不让他经手。
他让身旁的小太监给男人斟了一杯酒,带着笑容说道:“吕大夫,您尝尝这可是上好的紫红华英,这要换做一般人本王可不拿出来给他喝。”
吕铭是个嗜酒如命的人,看着美酒佳肴心底就好似乐开了花一般,他笑的合不拢嘴,“王爷实在是太客气了。”
朝中,人人都认为轩辕珏是个宽厚却又果敢之人,只是不受宠爱,他的王府也少有人前来拜访。
他眼底藏着一抹黯然,“父皇疼爱大哥和三哥,本王这来的人就少了,也只有吕大夫能陪本王一同吃酒。”
同是一母所出,两个哥哥却如此得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就连赏赐的东西也都是最好的,就连马车也享有父皇的六马骑乘,马车的材质均为上等的紫檀木。
吕铭端起了酒杯,“王爷始终是王爷,能请微臣前来做客,微臣已备感荣幸。”
可对他这种喝惯了酒的人,有些酒一入口便能分得出好坏,再看这酒盅上贴的字确实是紫华红英,可是这酒的口感分明……吕铭没有出声,只是心里头纳闷,好歹是个王爷,虽说是不得宠,又为何要用这样的酒糊弄他?
没饮几杯后吕铭便匆匆告辞了,而轩辕珏也喝过了这盅酒,甚至为此大发雷霆,没想到他的一世英明都被这白珩毁了,他砸碎了酒盅。
很快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跑进来问情况,“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吕大人刚走,您就发那么大的火呦。”
身为王爷,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在吕铭那处失了面子,这简直就是在嘲笑他的愚昧。
“这是黄酒,这个白珩竟然用紫红华英的酒盅装了黄酒来骗本王,是在嘲笑本王不得宠,所以没喝过紫红华英吗?”
一旁的奴才有怯生生地说道:“或许……或许候爷是弄错了。”
“弄错了?这是父皇赏赐的酒,难道还会有假?”轩辕珏以前便听说了这个白珩目中无人,他以前还不信这些谗言,可现在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不过是一盅酒,他不会拿去侯府兴师问罪,这样只会有损他贤明的名声,可这口气他自是咽不下去的。
晌午,几个人还一同在河边浣衣,汀兰的身子算是大好了,所以也随着他们一同浣衣。
见到她的洛怀娇,就好像是吃了枪炮一样,说话处处放箭,“呦,怎么,今日汀兰妹妹不娇气儿了,终于自己浣衣了,这前几日真是将楠姝累坏了,一个人洗两个人的量。”
汀兰撸起了袖子,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洗衣,而阴楠姝见她低着头忙活,回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有些人你越是想离她远远的,她却越是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怎么甩都甩不掉。
听到她的反驳,洛怀娇的眼底满是不满,她冷笑,“楠姝,你这么帮着她能捞个什么好处?我昨日还见她在巴结大小姐,帮她梳什么西魏的发髻,像只哈巴狗儿似的,真真是好笑死了。”
想到那日的场景,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否管什么感情,在利益面前还不是要原形毕露?
听到她的话阴楠姝的脸上却依旧平静,正是因为她觉得汀兰这样做是对的,是她告诉她人要学会反抗,不是一味的逆来顺受。
她站起身,讥讽道:“我们都是奴隶,为的就是讨主子的欢心,你洛怀娇若是有这般手艺,这般能耐,大可以也去巴结主子,莫要在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其实她比谁都要明白她无非是眼红汀兰会梳好看的发髻,有一技之长,不过是眼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