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划过去瞧瞧。”说罢,阴楠姝想捡回自己的莲花灯,想重新点燃它,她解开了岸边的绳索,划着木筏正靠近船只。
汀兰在岸边急的满头大汗,“楠姝,你会划船吗?你小心点儿。”
就在这时,船舱里的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男子警觉地站起了身,“外头有人。”
可另外一个男子却面色自若,他缓缓地放下了酒杯,“不必当心,我出去瞧瞧。”
而在木筏上的少女却仍在用尽全力去够那盏莲花灯,就在快要捡到的时候,头顶传来了男子富有磁性的嗓音,
“你在做什么?”
阴楠姝吓得一哆嗦,连同木筏一起倾斜了过来,没站住脚跟,“啊……啊~”
就这样,她“扑通”一声摔入了湖里,她心里想着花灯没捡到也就算了,回不去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白白搭上一条小命。
汀兰急的不行,声音中带着哭腔,“楠姝!”
她现在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游过去,只好苦苦央求仍站在甲板上的那个男子,“公子,你快救救她。”
他的神情十分从容,甚至于掉下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在看河里嬉戏的一条鱼罢了。
阴楠姝不会水,但见到男子别有深意的眼神,她蓦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冷漠可是因为以为自己在他们船外偷听。
“我的莲花灯,我的莲花灯去哪里了?”此刻最后一句话已经完全消耗了她最后的体力,她只祈祷男子会打消心中的疑虑。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下沉,或许她累了,又或许这样她可以回到自己想回的地方。
千钧一发之际,碧蓝色的水中,少女在快要窒息时仿佛看到了男子的身影,他就像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如梦似幻,他正靠近着女子将她救起,又扶着她上了岸。
看着女子手中的莲花灯,白璟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找莲花灯的?”
他们坐在玉阳湖畔的亭子里,晚风很凉,衣物也湿透了,她身上盖着的是汀兰的外套。
男子的长发都湿透了,湿漉漉的长发黏在他雪白的肌肤上,阴楠姝不由自主地往下看,他的胸口起伏着,没想到他只是看起来瘦,贴合着衣服的肌肉却是条理分明。
她回过神,问道:“公子方才在犹豫什么?”
白璟几乎不假思索地作答道:“怕水。”
她方才在船舱里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她掉入水中的那一刻,见到男子漠然的表情就在想或许是因为男子觉得她在船舱外偷听。
她笑,“那你还找来救我?”
或许是他确定了她并非偷听,才做出了决断,可阴楠姝也不会去揭穿救命恩人。
男子站起身,目光淡淡,“好歹是条人命,怎可见死不救?”
“不管怎么说还得感谢你了。”不管阴楠姝猜测的对错与否,他终究是救了她。
白璟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以何为谢?”
他不过是随口的玩笑话,又怎会真的在乎谢礼,更何况方才自己是真的犹豫,犹豫要不要救她。
“你这人怎如此市侩?我孑然一身。”对于一个奴隶来说哪有什么谢礼,用白珩的话来说,她是自己的奴隶,那有人救了她的命,也应该由主子来答谢。
她胡乱翻着,就在身上翻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汀兰给她的,说是乞巧之时要用到的。
她想了想,我有些不舍的放在了男子的手里,“哦不,既然你讨要此物送你。”
就在这时,汀兰过来催促道:“楠姝,时辰不早了,咱们必须赶快回去。”
阴楠姝点点头,看了他手中的小盒子一眼,转身便走向了人群。
身上的墨刑便是奴隶的标志,下水之时白璟便发现了,他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时,不远处有个年轻男子摘掉了头上的笠帽,从船上下来,“公子,他回去了。”
“您方才就不怕?”男子欲言又止。
男子挥了挥手,“她只是捡个莲花灯。”
他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不会滥杀无辜。见绝晨还想说什么,他随即打消了他的想法,“我自有分寸,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