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阴楠姝不以为然地一笑。
见她脸上展露出不屑的笑容,那女子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她,“新来的,你因何发笑?”
她是在嘲笑她们的无知和愚蠢。
“我们都是世上最低等的奴隶,包着光鲜艳丽的木椟成为一个礼物想争先恐后地送往将军府。”她笑,只是认为她们都是一份可有可无的礼物,她阴楠姝要进将军府,可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那女子的眼皮掀了掀,“难道你不想脱身?”
在这的每个人都想脱身,可是她们都不够了解白珩,他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救世主,而是随时会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的死神屠夫罢了。
“脱身?摆脱奴籍才是脱身,就算你美若嫦娥西施,入了将军府顶多是个奴才婢妾。”没有人生来愿意去为奴为婢,更何况能接近白珩的代价或许是惨痛的,而她们都是一些花季少女,不了解他的残忍冷血,所以才会对他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阴楠姝不同,她的心中甚至不相信有爱情这种东西的存在,不知是否因为过去生活中遇到诸多渣男,让她心灰意冷,便不再追求爱情。
“若得大将军青睐,摆脱奴籍,岂非指日可待。”
想法总是美好的,特别对于她们这些刚进奴隶市场的人,她们以为只要跟着有权有势的人便能够摆脱奴籍。
“白珩是群山之巅的雄鹰,我们只是它的俘虏,你们可曾见雄鹰爱上一只兔子,能对它口下留情?”阴楠姝目光沉静,她并不是要表明白珩有多好,是想告诉她们现实的残酷。
可如今这形势就算她说破天去也不会有人信她,对这些萍水相逢的人,她屡屡相劝已是仁至义尽,至于她们相不相信,也就听天由命去了。
果然,除了汀兰,其她几人都纷纷嗤之以鼻,“危言耸听,我们不必理她。”
美好的东西根深蒂固在心里并不会轻易地去拔除,或许这也算是她们被亲人抛弃,被环境所迫剩下的最后一点信仰,所以阴楠姝最终选择了保持了沉默。
很快,陈军攻破了蜀邑最后一道防线,整个西魏已是风雨飘摇,战火连天,四处都能听到百姓和婴孩的哭嚎之声,都说白珩所到之处都是流血和死亡,这一切名副其实。
当白珩来到蜀邑城,她们的主子便很快前去巴结,因为只要肯投降,便能得到一条活路。
可没有人知道,这个左将军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也并不是他们塞给他多少美人他都会收入囊中,因为他有一场更好玩的游戏,一场猎物的游戏。
他是个嗜血成性的人,在他眼里俘虏和奴隶都是猎物而已,就算人头落地,就算血流成河,大王也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他。
这是阴楠姝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那个和书上形容的如出一辙的男人,他的目光就如同高山上的雄鹰,有些野心和欲望,洒脱不羁,他没有白皙的皮肤却有棱角分明的脸,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英姿,若真要用文字来形容她能想到的便是,“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所以能成为众多女子倾倒的人物,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脚下踏的是一匹极品绝影,见他要下马,商人走上前用自己的身躯当作梯架,溜须拍马地将他请了下来。
而她们这些人则是为了等待他的到来,在这烈日炎炎下曝晒了整整一个时辰,那些抹了胭脂水粉的人早已将脸擦了个干净,而有些人则是实在坚持不下去昏厥倒地被抬了下去,失去了见他的机会。只有阴楠姝则是像个旁观者,她没有欲望,若是硬说她心中有一个信仰,那便是活着。
就在此时商人同不知在白珩身边低声说了什么,他穿着战袍,脸上带着睥睨天下的笑容,目光则是如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柄寒剑,他缓缓走上前来,“我白珩只需要心甘情愿跟着我的人,愿意出来比试的,拔得头筹我便会将她带回陈国,如何?”
他嘴里的比试不过是比战场厮杀还可怕的生存竞争,阴楠姝早就看破了一切,若是普通的比试或许她也愿意一博,可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白珩,只有活下来的才有去陈国的机会,而这些人竟然还为了他说的话暗自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