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调头就走,做坏事的又不是她一个。半途上,她看着地上徐徐的影子,转头看向陈渡轲道:“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认错路。走反了。”陈渡轲一脸波澜不惊的,告诉她。
阿凝:“......”
“长本事了。”他替她整了下鬓边珠花,“还和不和我闹了?”
阿凝仰着脑袋望他,枝头葱郁。
“更不许和别人胡闹。”陈渡轲低沉道。
他眼里映着她,夹岸的小桃红蘸水而开。阿凝明明忍不住想质问他,却只是嗯了一声,乖顺的点头。
……
翌日。
一大清早,青女将阿凝从被窝里挖出来,服侍她梳洗的,竟成了安嬷嬷。
阿凝又惊又喜:“可是我娘亲来了么?”
“姑娘不必开口,想是这两日,姑娘睡的不安生,都饿瘦了。”安嬷嬷点头。
阿凝对着镜子,咕哝了一声“当真瘦了么”。
安嬷嬷一声令下,仆人很快进来支了扇屏风,提着药箱的大夫跟在后面,来了一出悬丝诊脉。
“姑娘这病确实来的急,此地阴寒湿重,不宜休养。”大夫将这番话,说给金氏听。
金氏捏着帕子,象征性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我可怜的女儿。”
阿凝:“......”
于是阿凝就被保外就医了。
金氏大张旗鼓来接人,理由堂而皇之。离开前,余骑尉一行人在陵园口,恭敬的目送。大余甚至上金氏面前,意图卖个脸熟,看看能不能调去巡防营。
“你给佳人公主做伴读这些年,没点儿长进么?”金氏暗示她不要表露的太雀跃了。
“我今日特意没有涂口脂。”阿凝道。
母女二人话说到一半,阿凝乍一看大余,没认出来,顶着一对乌黑眼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太猖狂了,是不是又碰上什么贼人,怎么被打成这样,咱们大军的威风到哪儿去了?”
“……不、不小心摔的,劳驾凝姑娘关怀。”大余蹦出这几个字。
当着金氏的面,大余不得不老实。
凝姑娘昨儿说的信誓旦旦,结果只喊了开始,哪儿有结束?也是他自己该。
“见过侯夫人,早闻巡防营大名,不知巡防营最近……”
见阿凝踩着矮凳上了马车,大余道明来意。
金氏道:“心诚则灵,余骑尉高升,想是指日可待的。”
“唉、唉。”大余心里落了块石头。
马车上。
阿凝看身边的金氏,坐的纹丝不动,她只好老实的学着。
“娘怎么忽悠人呢?”阿凝忍不住问。
“你的事,我和你父亲已有了商量。”金氏道,“女大不中留,出嫁归出嫁,亲事还是早定下的好,免得遭人觊觎。”
“娘亲说的是。”
“你这几日在府里做个养病的样子,等春闱一过,便将议亲提上日程。”金氏道,“父亲在今年的举子中……”
“议、亲?!”阿凝差点撞到脑袋,还是没敢动,“我不嫁举子。”
金氏不是镇国侯,干脆晾着她。
阿凝十分想念侯府的小厨房。
金氏大概是为了能让她更好的装病,不是小白菜就是香椿,幸好有一道甜藕。
……
过了七八日。
晴方好,马车哒哒的经过朱雀街。这一日,正好杜皇后召阿凝和琮哥儿进宫请安。
杜琮很快打起了盹。
青女看在眼里,噗嗤一笑。
阿凝给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另一头,雅胜在十字街头勒住了缰绳。
挑起身后车帘,对陈渡轲道:“六爷,前面好像是侯府的马车,朝宫门的方向去了。”
“知道了。”陈渡轲应一声。
雅胜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说出口:“凝姑娘好大手笔,今晚要在流水小筑设宴,宴请京中女眷,大概是要庆贺回京。”
陈渡轲指间的玉扳指转动,一滞。
她以为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自己只是亲了她,浅尝即止,连唇都没尝到。
这些天,她倒是没什么。一到夜里,却入了他魂牵梦萦的春梦。
梦里,女子有一双细细白白的腿,一头乌鸦鸦的青丝铺在榻上,雪肤蜜芽里,一点淡淡的绯,生嫩含露,每每受不住,娇音浅吟。
他衔着她小巧耳垂,细细的尝,他想要她。
等看清她模样。
阿凝终于肯回过头,眼里含俏一笑,琼肌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