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魏一脸肃然:“现在可以了吧”
不可以啊,这下面还他妈有个人呢!但慕容魏显然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宁安无声的控诉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咬了咬牙,她还能说啥呢。
“启、启禀皇上,礼部尚书顾深顾大人求见!”
就在两人意乱情迷之时,殿外传来小太监通报的声音,宁安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坐起来,可刚一动作,慕容魏就按住她的手。
慕容魏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双眼睛只凝望着她,仿佛在控诉她想要半途而废。殿外的声音还在忐忑道:“顾大人说是有要紧之事……”
“滚!”慕容魏低喝一声,已带了怒气。外头“扑通”一声像是有人跪下,应是之后,那侍者便匆匆忙忙走了。
等那声音消失了,宁安才吁出一口气,慕容魏扳过她的脸,蹙眉:“继续。”
……
殿外,小太监匆匆走到廊下,那里站着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男子,正是顾深。
“皇上怎么说”见到宦官,顾深两步上前,面色焦急。
那小太监苦着脸道:“大人呐大人,这深更半夜的,皇上和娘娘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您就是有再急的事情也不该现在说呀……”
顾深脸色苍白:“皇上和贵妃已经……”他似有不适,忽地捂住胸口,脚步虚浮起来。小太监见状不妙,赶紧扶住他,惶然:“大人您怎么了”
顾深退开两步,虚弱的摆摆手。他又抬头看了眼斐尘宫的牌匾,月色下,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眼中黑云笼聚,神色阴沉。小太监打了个冷颤,一瞬间竟恍惚觉得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士,而是个纵横沙场多年的将军。
然而这种感觉一瞬即逝,很快顾深就恢复了淡漠的神色,他恭敬的朝小太监做了个揖,转身朝离宫的方向走去。
……
帐内浓烈迤逦的香气已经散去不少,清风徐来,纱幔飘曳,宁安目光迷离,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慕容魏终于停下来,他始终看着宁安,像是在害怕她一个眨眼就会消失。宁安将他拉到枕头上。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她擦去他额上的汗水,声音还有些沙哑。
慕容魏老实回答:“我问过那日去麟德殿救火的人,他们告诉我,你是在麟德殿偏殿的小屋子里发现贵妃的,按道理,贵妃绝不可能出现在那里,而那里又是密道的出口……”
宁安咬了咬唇。
“知道那个密道的人,除了我,就只有一个人。”
宁安不说话,没想到自己纠结了半天要怎么向这男人坦白,可人家早就摸清了她的底细。慕容魏以为她生气了,拉下她捂脸的手,细声询问:“安安,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朕说吗”
宁安摇摇头,她能说什么,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吗太虚情假意了,他经历了那样的事,一定是过得不好的。
慕容魏也没有追问,两人温存片刻,殿外五更鼓声敲过,慕容魏该上朝了。宁安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好衣服,又看了眼慕容魏身边空下的位置,犹豫道:“木贵妃该怎么办……”
“放心,一会儿我会找人把她送回去。”
宁安突然想起什么,双膝并跪在榻上,扳过慕容魏的脸,正色问:“木贵妃为什么会突然行刺她……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木贵妃安分了这么多年,就算不喜欢慕容魏,也犯不着杀他。她这次突然示好是早有预谋,可到底是什么让她有这种打算的呢
慕容魏拉下她的手,面色渐渐肃然起来,凝视宁安片刻,他道:“告诉你也无妨。你总该知道,她是我从塞外带回来的。”
宁安点头道:“因为她长得像我”
慕容魏看她一眼,愣了须臾,似笑非笑:“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宁安微讶,有些窘迫,她这么问显得她好自恋哦。
慕容魏继续道:“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受伤失忆,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见到我后她表现得非常激动,好像早就认识我。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她不是认识我,她是认识我这具身体的主人。再加上,她之前呆的地方,是虎牙关外的碎月城……”
宁安对这三个字有些熟悉,脑中琢磨片刻,她突然想到当年薛简还是朝廷兵卒时,驻守的不就是这个碎月城吗!
木香儿认识薛简,她当年是心甘情愿跟着慕容魏回来的,可是后来她恢复了记忆,别人认不出薛简壳子里的灵魂换了人,恢复记忆的木香儿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对慕容魏,不是厌恶,是害怕,是恐惧!
发现熟悉的面孔地下换了个完全陌生的灵魂,简直就是惊悚的鬼故事,谁还能保持镇定,更别说接近慕容魏了!
可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什么不继续安分的做她的贵妃,要突然对慕容魏下杀手让一个隐忍多年的人突然奋起,如果不是想要解脱,那就是看到了新的希望……而她的希望或许就是她在失忆时也不曾忘记的那个人……
宁安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她和慕容魏都重生了,那么有一个最该拿男主剧本的人,会不会也回来了
“木贵妃认识的人是薛简,是薛简回来了!”她有些悚然,缓慢问道。
“原本我不知道,不过木香儿这次突然向我示好,应该是知道了那人的身份,想要给他铺路。不过我猜这一切都是她擅作主张,薛简和她若真有情谊,知道她来给我侍寝,必然会慌神。”慕容魏垂着眼睫,神色平静,道:“所以我猜测,方才谁想来打扰我的好事,谁就有可能是薛简。”
宁安瞪大眼睛,双手捂着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是说,薛简穿成了一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