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你方才看见皇帝脖子处了吗?”
佩环微微一笑:“娘娘,陛下现如今也才十八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宠幸个宫人是难免的事情。”
“看来,是得早点将选秀给提上日程了。”周太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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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鲁其琛才刚刚同几位太傅校正完卷子,密封完毕,就派人送去吏部了。负责管理密封事宜的便是皇帝舅舅周扬,原先他是个游手好闲的,都已经三十多岁了除却在谢昉面前耍耍嘴皮子,仍旧一事无成,后来无奈周太后和周夫人在皇帝面前求情,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于是谢昉就给他安排了个吏部文职工作,科考的时候专门负责保存。
这工作也算不得难,只要不失火烧了卷宗,就没有什么事情,相当于吃白饭,工作格外清闲,但是无奈,周扬算是个小霸王的存在,每天工作的时辰不长,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时候倒不小,但是周氏格外疼这个大儿子,对于他在外面惹来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而且周扬已经习惯了有什么事情都有自己这个做太后的姐姐兜着,他也不怕。
今日却格外奇怪,这位平日醉醺醺一整天也见不到人影的周大人今日居然过来了,吏部侍郎格外奇怪,一看见他就迎了上来:“哟,周大人今日怎么过来了?”
周扬说的一口好官话:“皇上交给我这个职位,那是信任我,就算是再清闲,这个时候临近科考,也都是忙碌的,我总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啊,有句话,说的好,在其位当谋其政。”
周围的大臣们听见这话都只是笑笑,最不配说这句话就是周扬,周扬还浑然不自知,仍旧在说着大话。
好不容易滔滔不绝说完之后,他方才道:“今日散班之后,大家有空没有,若是有空了,我请大家吃酒。”
“怎么了,今日周大人发财了?怎么想起来吃酒了?”有人调侃着问。
“甭管我发不发财,就问你们去不去吧。”周扬道:“王大人,你去不去。”
“周大人请客,我当然奉陪。”王大人笑着道,周扬又看着一旁的武大人:“武大人,你呢?”
“我不行,我跟我媳妇说好了,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妻管严。”周扬撇撇嘴道,继而又拉了好几个一同过来吃饭的人,他方才朝着后面库房走去,从翰林院送过来的卷宗已经到了,几个小厮正在押送,鲁其琛亲自监管,一份份密封的极为严密,外面还立了两队士兵把手。
“鲁大人。”周扬迎上前去,鲁其琛闻声转过头来,很明显有些惊讶,很快他眼底的惊讶就一闪而过,抬手行了个平辈礼:“周大人。”
“鲁大人这么辛苦啊,还亲自过来。”周扬瞥了一眼试卷问道。
“为朝廷日后选拔人才呢,不辛苦,更何况是陛下派我来的,我怎么着也得把分内的工作给做好不是。”鲁其琛笑着说道。
“我们今日一起出去吃酒,鲁大人一起去吗?我请客。”周扬问。
“周大人请客?那当然得赏光了。”鲁其琛笑着说道:“就是我不胜酒力,估计不能喝酒,就会扰了周大人的兴致。”
“鲁大人说的哪里话,不会喝酒,也有美人作陪啊,我瞧着鲁大人府上也没有个可心的人,今日我府上刚好来了批漂亮的舞姬,都是干干净净的姑娘们,你若是看中了那个,带回去做个妾室,全然看鲁大人的心情。”周扬说道。
“多谢周大人好意,这种场合我是真应付不过来,我还不如回家喝茶泡脚早点上床睡觉来的自在。”鲁其琛道。
“鲁大人,我寻思着,你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怎么就现在就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了?”周扬奇道。
“心态老了,若是不早点睡觉,估计早朝都起不来了。”鲁其琛道。
“那行吧,鲁大人你好好干活。我就先走了。”周扬说道,鲁其琛笑着道:“周大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等到出了吏部之后,周扬才开始骂骂咧咧:“这翰林院派谁来送试卷不好,偏偏派鲁其琛过来,这不是明摆着,明摆着对付我呗。”
试卷看不到,试题偷不出来,他都已经收了钱了,若是办不成事情把钱给人家退回去,得多丢人呐。
还什么心态老了,不早点睡觉,早朝起不来了,呸,统共皇帝十天才上一次早朝,开一次晨会,你还起不来,唬谁呢?
“鲁大人素来都是个不识趣的,大人别跟他计较。”一旁的小厮瞧着周扬动怒了,立刻劝道。
“算了,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另想法子吧。”周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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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昉忙了一下午的政务,回到昭阳殿用晚膳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元嘉公主睡下了?”
“回陛下,睡下了。”王康安道。
“她吃饭了没?”
“应该没有,要不要奴才现在去唤她起来用饭?”王康安又问。
“不用,她吃饱了撑着呢,让她饿着吧。”谢昉说:“免得又说,朕逼着她吃饭。”
王康安看着谢昉,欲言又止。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谢昉难得将政务全都早早地处理完了,本来想要早点休息的,忽然想起来今日李棠的那副嘴脸,越想越来气。
不就是个圣旨吗?他可不介意自己打自己的脸,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做一回梁上君子。
“殿下睡着了吗?”谢昉问。
碧痕看着一脸阴骘的皇帝,点了点头:“回陛下,殿下已经睡着了,陛下有什么急事吗?若是有急事,奴婢现在去叫醒殿下。”
“不用叫醒。”谢昉道:“她睡着了最好。”,省得他用迷||药了。
“陛下。”碧痕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
“怎么了?”谢昉问。
“殿下今日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无论殿下做了什么惹了陛下生气,还请陛下不要太为难殿下。”碧痕道。
“你在说顺口溜吗?”谢昉拧眉,看着碧痕疑惑的脸,谢昉又道:“一会儿殿下,一会儿陛下的,听的朕头疼,你与其担心朕会不会为难她,不如先担心一下你待会弄醒了她,耽误朕的大事,朕会不会为难你吧。”
碧痕被谢昉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绿枝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虽然碧痕有些不甘心,但是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们知道殿下的圣旨放在哪个地方吗?”谢昉问。
“什么圣旨?”碧痕和绿枝都是一脸懵,谢昉摆了摆手:“算了,她那么多疑,肯定谁也不会告诉,朕还是自己进去找。”
谢昉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屋子里面算不得黑,夜明珠在角落之中静静呆着,几乎将整个房间照的温暖而又明亮,谢昉转身关上了门,先是朝着桌案上面走,眼睛扫过桌案。
桌上摆着几张字帖,正是李棠用来练字的帖子,同别的姑娘们练字规规矩矩写满一整张不同,李棠写字随心所欲,有时候还会自己做点批注画点随笔之类的,譬如面前桌子上面摆着的这副《江城子》,便是苏轼写给亡妻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本来是千古名句,多少人用来叹其痴情的佳句,李棠随手画了一副祭拜的简笔图画,还顺带写上了伪痴情。
谢昉啧啧了两声,掀开另外一张纸,上面画着极为简单的画,就像是市面上流通的小孩子们特别喜欢买的那种小册子画,只见上面画着一个一张饭桌,上面摆满了饭菜,对面少年给少女夹了满满一碗饭菜,非常和睦,结果谢昉往下一看,顿时就黑了脸,只见下面紧接着画的就是少女踮起脚尖将一碗饭菜给扣到了少年头上——“你想撑死老子吗?”
谢昉顾不上什么,提笔就是在纸上轻车熟路画了一个抱着一颗斗大的夜明珠往嘴里塞,眼里泛着光的头上插着簪子的猪,又换了一支笔,点了朱砂,在猪头额间点了一颗红色的痣。
提笔——吞珠。
他满意地欣赏完自己的画作之后,这才放下笔,开始寻找,但是找遍了屋子所有的角落,也没有看到圣旨,谢昉的眼睛盯向了李棠的帐子。
他走上前去,轻手轻脚掀开帐子,露出一条缝隙,开始暗中观察床内的情形,看样子好像没有,谢昉的目光落到了李棠身上。
李棠身上只穿着一个肚兜,此时此刻睡的正香甜,秉持着非礼勿视的态度,谢昉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但是他即将拉上帐子的那一刻,瞥见了里面枕头下面露出来的一角黄色。
原来在这里。
谢昉心中一喜,掀开帐子,蹑手蹑脚爬了上去,床很大,圣旨在非常靠近里面的位置,谢昉只能横着爬过去,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碰到李棠,他才刚捏住圣旨的一个角。
李棠忽然动了,谢昉一个激灵,以为李棠醒了,却没有想到李棠悠悠然翻了个身,正好对着谢昉,夜明珠温和明亮的光倾泻在李棠的脸上,映照地她极为漂亮,一路往下,谢昉盯着她微微露出来的桃子,喉头微微动了动,眼底赤红,触感一定很好。
但是此刻不是分心的时候,谢昉轻轻抬手,扶起李棠的头,继而一点一点抽|出来枕头下面压着的东西。
等到东西全都被抽||出来之后,谢昉愣住了,他盯着那块黄布愣住了,这哪里是圣旨,分明就是写了一行字的黄布,谢昉将李棠重新给放下来。
将黄布给展开,只见黄布上面赫然写着张牙舞爪的一行字:
狗贼,就知道你会来偷圣旨,被骗了吧,哈哈哈。
谢昉紧紧攥着那块黄布,低着头盯着李棠,他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像将李棠给弄醒,让她尝尝自己的厉害,最好是折腾她一晚上睡不着觉,三天下不来床的那种。
但是面子至上。
谢昉强忍着怒火,抬起李棠的头,又重新将黄布一点一点给塞进去,塞好之后,谢昉准备起身离开,但是看着李棠睡的香甜的模样,火都来了,抬手捏着李棠的鼻子,李棠有些呼吸不过来,轻轻张开嘴。
谢昉这才松开了手,李棠的鼻子都被捏红了,谢昉看着觉得李棠又可恶又好看,竟是一直之间没忍住,弯腰轻轻含住了她的嘴唇,温柔地吮吸着,睡着了的李棠很乖,虽然睡着了也能气死他。
很甜,很软,就连呼吸都是带着甜软香气的,谢昉更是意乱情迷,但是生怕惊醒了李棠,最终他还只是浅尝辄止。
继而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少女还在熟睡的脸,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