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就这么多?”谢昉问。
“嗯,暂时就这么多。”李棠说,总而言之能够同谢昉划清楚界限是再好不过的了,她现在看见谢昉,就想起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上,算了,不提了。
“就这么多。”李棠道:“你赶紧签字吧。”
谢昉也不再多说,提笔就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好了,哥哥我签完名字了,你呢,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谢昉抬手又要摸李棠的头发,李棠立刻躲开,谢昉见状,也不再勉强,径直出了门,见谢昉出去之后,李棠这才拿过摆放在桌上的纸,随意扫了一眼签名处。
甲方:谢昉。
——谢昉。
李棠手猛然一震,天下谁人不知道谢昉,当年先皇病重,彝族来犯,年仅十四岁的宁王谢昉同周青一同出征,立下无数战功,凯旋之后登基为帝,雷霆手段铲除异己,削藩平息叛乱,收回了各王室的特权,废黜宰相制度,建立六部,于今年不过十九岁。
外面那么大阵仗,大大小小这么多人,不少都是官员,如果说天下叫李棠的重名无数,那么叫谢昉的只可能有一个人,所有的人起名都要避天子讳,李棠手抖了一下,整个砚台跌落在地。
屋子之中传来一阵轻响。
“怎么了?”谢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没,没什么。”李棠道:“我马上,马上就出来。”
李棠手忙脚乱将地上的砚台给收拾干净,她坐在床边,现在李棠还需要消化一下,按照谢昉的意思,也就是说当年自己外祖母为了让母亲改嫁,骗母亲说自己死了,然后将自己送到了李家,各种辗转,自己又回到了京城,外祖母告诉母亲说其实自己没死,然后母亲惊怒之下,派了自己异父异母的哥哥来接自己回去。
李棠当然想回去,她也想要见自己多年没有见过面的母亲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那个男子,她居然睡了自己哥哥,关键是这个哥哥十有八九还是皇帝,那自己母亲,该不会真的是周太后吧,如果这么说,还真对上了。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周太后的事迹,改嫁合离入太子府,后来一路飞升为后,如今贵为皇太后,当初都知道周太后以前有过一个女儿,但是从前只是说病逝,现如今忽然这好事落在她头上,这让李棠有些心慌,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未必都是好事。
但是走一步,算一步,最起码,多攒点钱,日后就算是跑,也能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么一想,李棠决定在上面再加上一条。
要是早知道如此,她死也不会答应周崇安的要求,就为了救一个钟铭,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还不得尴尬死。
李棠都快要哭了。
钱氏转过身来看着一众院子里面坐着的黑压压的人群,她这才反应过来,立刻道:“我去给各位大人烧水。”
“不用忙,我们主子不喝外头的水。”其中一个侍从道,钱氏有些尴尬,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钱海看了她一眼,小声提醒道:“你就少说点话。”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
李棠从屋中出来了,李棠只穿着一身青色布衣,头发干干净净用一根银簪束着,脸上略微施了粉黛,脸上虽然带着伤,但仍旧光彩夺目,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眉心一点红痣,更是娇俏,衬托的眉目如画。
很显然,众人在看到李棠那一刻的时候,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是乡野村妇,没想到是个俏丽佳人,只见面前青衣少女眉眼之间三分英气,六分妩媚,两种气质混在一起,浑然天成,极为好看。
谢昉坐在院中,原先还是百无聊赖的,一看见李棠从屋子之中出来,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很是满意,但是李棠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谢昉的眼神宛如毒蛇在身上蔓延,又让李棠回想到昨天的谢昉打量自己的眼神。
李棠不由得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谢昉敲了敲旁边的椅子,对着李棠道:“坐。”
刚才好不容易被李棠压下来的念头又浮上心头了,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看着李棠不动,谢昉重复道:“我这人说话不喜欢说第......”
“我坐了。”李棠不等谢昉说完,立刻就坐在他旁边,谢昉这才住口,视线从李棠身上移开,李棠这才稍微觉得自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