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杭没有下跪,他看了一眼正跪趴在地上扯着他裤腿哭的声噎气堵的佟月梅,眉头微蹙。
佟月梅说:“小秋,以前有什么不周的地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关小冬的事,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们母子将来唯你马首是瞻,绝不会觊觎顾家的家产。”
她这话说完,顾衡的脸色愈发难看,眼光冰冷地看着顾秋杭,好像顾秋杭真的是一个为了争家产而残害亲兄弟的败类。
顾秋杭淡淡问顾衡:“您也这样觉得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了佟月梅抓他裤角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直视着顾衡,好像是想要一个答案,又好像只是为了嘲讽他的父亲。
顾衡的脸色很难看,他没回答,只是转向贺汀道:“小栖,你到叔叔这边来一下。”
贺汀看了顾秋杭一眼,正要抬脚,被顾秋杭一把抓住了手掌:“爸,有什么事就问我,不要为难他。”
顾衡气的脸色发白,他指了指贺汀:“你过不过来?”
贺汀挣开了顾秋杭的手,走了过去,在离顾衡两步路的地方站定:“叔叔,我在警察局说的都是实话。”
顾衡免强露了个笑脸:“小栖,只要你肯改口供,什么条件叔叔都可以答应你,叔叔一把年纪了没求过人,今天叔叔就求求你,看在顾家养了你十几年的份上,看在小冬和你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帮帮他,也是帮帮我,好不好?”
贺汀抿了抿唇,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坚决:“对不起,叔叔,顾冬杭他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我没办法帮您。”
佟月梅从地上爬起来,尖声叫骂:“我早就说了吧,这就是个白眼儿狼,养他终于养出祸害来了吧?”
顾秋杭上前把贺汀拉到身后,伸手握住他的手,顾衡见他一副护犊子的样子,终于问:“现在你是不管你亲弟弟了?”
顾秋杭点了点头,态度仍然是淡淡的:“他应该受到应有的教训。”
“我不是为了顾家的家产,”他说:“如果您不相信我,明天我就把公司交出来。”
顾衡看着他,良久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爸爸不是那个意思,你佟姨也只是急了才说了些气话。”
顾秋杭笑笑,并没有很在意。
他拿出一份牛皮纸封,递给顾衡:“这两天刚拿到的,如果您有时间可以先看一看。”
顾衡疑惑着掏出了几页纸,还有几张照片,他看了没几眼脸色就变了,佟月梅伸手去捞,被顾衡挡住了,他慢慢地说:“顾秋杭,这是真的吗?你知道这些东西作不得假?”
顾秋杭说:“是不是真的,您可以自己去查,自己去验,您不是说了,作不得假?”
他拉了贺汀上楼:“我们先上去了,我想二位需要时间。”
佟月梅尤自要去扯贺汀,顾衡低低地喝了一声:“住手。”
似乎从顾秋杭拿出那个牛皮纸封后,全场的气氛就变了。
贺汀跟着顾秋杭上楼,在楼梯口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和佟月梅的尖叫声,他的脚步顿了顿。
顾秋杭很坚定地拉着他往前走,他忍不住轻声问:“你给了先生什么东西?”
直到进了房间,顾秋杭关上房门,才慢慢道:“亲子鉴定和一些照片。”
贺汀张了张嘴,一下想到了佟月梅和顾冬杭的司机老王在一起的画面。
顾秋杭看着他的表情,挑了挑他的下巴:“你又知道了?”
贺汀便把与杜安在酒店见到佟月梅和王胖子的事情说了。
顾秋杭笑笑:“本来还想再等等才处理这件事,不过现在也好,早晚的事儿。”
他抱住贺汀,轻轻地亲他:“吓到了吗?”
贺汀摇摇头,勾住他的脖子回吻他:“顾秋杭,有你在,我很安心。”
顾秋杭笑了:“嘴这么甜?我尝尝。”
他深深地吻他,然后感叹着说:“真甜。”
又是一年开学季,贺汀坐在顾秋杭车上,看到佟月梅正往外搬家。
顾衡查了佟月梅手下的几家公司,已被掏成空壳。
她与王胖子在外以王胖子的名义开了几家公司。
贺汀听顾秋杭说,佟月梅和王胖子也将面临着牢狱之灾。
贺汀转头去看,佟月梅消瘦憔悴的不成样子,多年苦心经营,一朝全部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