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怀瑾泠然喝道:“我师弟奉师命下山,在路上结交一两个隐士豪杰也未可知,既无铁证,怎知就是魔教妖人?”
他面容俊秀,唇红齿白,双目斜飞,却自成一股英气逼人的骄纵气势,目光落在人群中央,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泰山派‘通天猿猴’袁前辈,失敬、失敬。”
林故渊眉头一皱,想到谢离走前曾留下血书,里面提到泰山派掌门周誉青,这位袁北山也来自泰山派,不知是否与魔教有所勾结。
袁北山听他叫出自己名号,气势顿时强了几分,抬头挺胸,颇为倨傲,不料闻怀瑾话锋一转,厉声道:“说起妖人,藏经阁中倒是死了一个头戴蝴蝶面罩的魔教人士,据说还是魔教内部了不得的人物,你怎知不是我师弟杀的?难道他们魔教来偷心法,半途还内讧了吗!我师弟先众人一步得到消息,拼死杀进藏经阁,保护少林心法,手刃魔教使者,倒是被你们污蔑为叛徒,日日来我们昆仑山为难!”
袁北山气得跳脚:“你这乳臭未干的后生,惯会颠倒黑白!当日在达摩殿中,那姓林的和他所携妖人明明是被史二公子当场戳穿了魔教身份,不得不狼狈逃跑,倒被你说的好似有天大的冤屈!”
他那一张猿猴脸涨得通红,躲在人群中振臂一呼,“那你说,既然姓林的闯藏经阁是为了保护心法,那心法现在何方?”
闻怀瑾冷笑:“我怎么知道?当日少室山上魔教正道乱成一片,谁也不顾上谁,谁知道是不是哪个魔教妖孽浑水摸鱼盗走了心法?那心法是不是我师弟拿了还有待商榷,就算真是在师弟手里,也要怪风雨山庄未曾与昆仑商量,擅自到处捉拿我林师弟,逼得他不能露面,否则说不定一早已回来了。”
说罢将两道箭似的目光射向人群一角:“风雨山庄的人也来了么?前几日你们庄主亲自上昆仑山,被我玉虚叔叔打了个落花流水,今日居然又混进山来,好没脸。”
人群中站着五六个黑衣短打的佩刀男女,可不就是风雨山庄的看家护院?闻言皆怒气冲冲瞪着闻怀瑾,闻怀瑾自小在门派横行霸道,个性任性果敢,当即凶巴巴地瞪了回去,大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派头。
他走上石阶,回头看向人群,视线落回到袁北山身上:“前辈,你们泰山派近日与我们昆仑派走得可是近了,在达摩殿率先向我师弟发难的是你们,事后一次次闹事要人的是你们,晚辈不才,倒是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泰山派?”
陆丘山素知他这师弟骄纵气傲,拉了他一把:“怀瑾,不得无礼。”
袁北山道:“你别拉他,让他来问!老夫光明磊落,难道还怕人问!”
闻怀瑾道:“好,你们泰山派一口咬死林师弟勾结魔教抢劫少林心法,就如你所说,我师弟眼下已是魔教一党,那心法必然落入魔教手中,你们不去清缴魔教,来与我昆仑为难做什么!”
袁北山的脸色忽然一变。
闻怀瑾讽刺道:“难道袁前辈一早已知道那心法不在魔教手中,深怕少林宝物遗落江湖,才急吼吼上昆仑山要人?我们与魔教三十年势同水火,双方不通消息,袁前辈倒是耳聪目明!”
袁北山听见是被这后生明里暗里讥讽自己与魔教有所联系,果然被刺到痛处,怒道:“你!你这含血喷人的小畜生!”
闻怀瑾挺身向前:“含血喷人四个字,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袁北山气得两手发抖,只差一分就要飞扑出去与他打做一团,被左右死死拽住:“不要跟后辈计较,免得让别人说我们泰山派以大欺小!”接着仰头大叫:“昆仑山好大的架子,少林方丈亲临,却只派这帮小辈接洽,礼数何在!老夫不与这小狗撕扯,叫玉虚子、玉玄子出门说话!”
闻怀瑾仰面望天,懒得搭理他,人群中又有一人站出来,盯着闻怀瑾来回打量:“呵,我当是谁,这不是少林无遮法会当天带头放走两个魔教妖人的那位么?听说是昆仑山玉虚子的亲侄子,怪不得气焰如此嚣张。”闻怀瑾鼻中冷哼,那人抬起一根手指指着他,厉声喝道,“就是你!若不是你,我们风雨山庄二公子也不会蒙冤被杀,此仇不报,我们风雨山庄誓不为人!”
闻怀瑾嗤笑一声:“杀错了么?”
那人自以为问到他痛处,不料闻怀瑾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气得鼻翼翕张,若不是当着群豪的面不便发作,恐怕当场便要拔剑搏杀,恨道:“你是何态度!”
闻怀瑾的脸蒙着一层冰霜,冷冷道:“史齐那厮当着一众武林同道的面污蔑我昆仑山弟子结交魔教,对我们掌门师尊出言不敬,挑唆各派与昆仑山为敌,不杀他,难道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