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被扔进了神策军掌管的阴湿地牢,铺在地上的干草都一片湿气,静淑的表哥也随之被扔了进去。
他们二人还没有喘上一口气,舅爷还没把自个的气势叫嚣出来时,卫均已然领着下属进来了。
只见卫均身后一瘦高的下属,眯了下眼睛,目光中对着舅爷和表哥有掂量的意味,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说:“属下瞧着,他们不太能玩得起。”
卫均一听,无声地咧嘴笑了一下,冷冷地道:“这样的人更有趣。”
“属下敢与您打赌!”
“赌什么?”卫均平日里对打赌并不感兴趣,但不凡偶尔满足下下属的要求。
“嘿嘿。”下属奸诈一笑,“听闻皇上赐了您一块上好的肉石。”
“行,成交!”
卫均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进去将舅爷给架出去,舅爷拼命挣扎,拼命喊着,下属哈哈两声,“看来,还是您见多识广,看样子,这次属下又要输了。”
“不过,能够好好玩一场,也不枉费了。”说着下属就往前头去了,舅爷被绑在木架上,下属指了指围绕着舅爷的多项刑具,如数家珍一般,逐一介绍没一件刑具上身后会有怎样的感觉,他声音低沉中带着一点痴迷,满脸都是享受,描述得十分详细,舅爷反而跟鬼哭狼嚎一般,拼命挣扎,一个抽搐,一股子尿骚味,之后便厥了过去。
并没有放过他,一桶冷水,一顿鞭子下来,舅爷就痛醒了。
到了晚上,已然有两份供词放在了卫均的桌上,卫均先在水盆架子边上洗过了手,擦拭干净了,才拿起来看了。
一切都是刘太后指使的,他们也不是什么所谓静淑公主直系的母族人,不过是同村里头的人,隔了好几房,刘太后到村里头寻人去闹,其他村里头的人不敢,就他们家好吃懒做,似乎看到了天上掉馅饼的机会,这才跟着上了京。
没想到,不过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就受了这般苦楚,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供词,递给皇上也看看吧。”卫均曲指敲了敲桌面,最终决定将这件事跟皇上说。
小皇帝前半个月身子骨不好,半夜下榻上了夜恭,忘记披上一件厚披风,一不小心着凉了,伺候他的小太监被罚了一顿板子,如今还在床上躺着。
至于他,受了凉,身子难受,心里更是窝火。
刚病上了,刘太后趁着黄昏卫均回去歇着,跑过来偷偷看了他,小皇帝自是一番感动,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以往当太子,先帝对他虽有慈父之爱,可更多是对他较为严厉,卫均对他虽温和,但在小皇帝心里卫均不过就是他皇家的奴才。
加上先帝一直给小皇帝灌输刘太后的不妥之处,小皇帝自是对刘太后多有防备。但一病,小皇帝心防线也就松动了,这一松动,心就软了。
刘太后自是也看重了这一点,因而才特意过来看小皇帝,一阵嘘寒问暖过后,见小皇帝面色缓和了下来,说话的口吻也多了几分亲昵,这才开口说起了她在御花园里头设宴的事,想让小皇帝过去瞅瞅。
如今春日万般好,恰似百花争艳,一番美景。
更有人比花娇,以柔克刚,刘太后就不信了,小皇帝得了心上人,还能不听她的话,受她的摆布?
可小皇帝却没有病糊涂,刚开头一听设宴就警惕了,之后再听让他去看看,脸色就冷下来了,说话的口吻也生硬了,“多谢母后的好意,但朕功课繁忙,一切以上书房功课为要,那些个游玩之事,便不参与了,以免移了性情。”
刘太后一听,脸色也不好了,她本来就是个强势的,若不是手中没有实权,哪里需要到小皇帝这里来卑躬屈膝,没想到还被打脸了,哪里还有好脸色,只冷冷地道:“皇上最好还是去,哀家容皇上多考虑。皇上歇息吧。”
小皇帝听了,自是生了一通脾气,小太监见他暴怒,自是降服不住,赶紧去请了卫均。
卫均缓缓地走进来,见殿内还飞躺着一把八角凳子,让小太监收拾了东西,上前给小皇帝请安,小皇帝神色郁闷,闷闷地让卫均起来,“卫大人,请起。”
“皇上可是哪里不痛快了?”
小皇帝黑着脸,憋了好一会,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朕不知这个太后到底有没有将朕当她的亲生骨肉,竟然想要利用朕的婚事替自己拉拢朝臣,分割朝廷的权势,她真当朕是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么?还妄图用母爱来忽悠朕!!!朕最为痛恨的,便是如此!!!”
除了痛恨刘太后装慈母,也痛恨自己的软弱,一时间的软弱,竟然差点让刘太后有了空隙钻。
卫均上前,替小皇帝盖好被子,沉声安抚道:“皇上即便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可难免高处不胜寒。皇上自是想要能有个真心知冷知热不图回报,只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亲人,只是.......”
“说句皇上不喜的话。便是先帝在位时,也时常跟奴才说起他身为帝王的寂寞。皇上,您如今这般,已经很好了。您还年轻,即便是先帝在时,也会为您感到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