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问案子的事,好像拿着台相机,在门口呆了好久,我想着可能是记者,怕她乱报道,什么都没说。”
果然是甘新竹。
祁陵心中有数,对老太太点了点头:“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老太太忙道。
她站在门口,见两人走远,才叹口气:“两条命呀……哪来的谢不谢。”
隔着黑伞,祁陵也看不到许瀚之,仿佛将这人隔绝在外一般。
但没安静几秒,许瀚之便低着身子钻进了他的伞里。
两人靠的很近,许瀚之低着头,身上带着阳光的味道:“甘新竹来过。”
祁陵撇他一眼,试图后退将人放出去,几次不成,索性将伞柄给了许瀚之。
许瀚之乐颠颠的接了,任劳任怨的给他打伞。
祁陵拧开自己的茶杯,试图冲淡嘴里那苦涩的茶味,酸甜的果茶充斥味蕾,他的神情才缓了些:“这个胡同外面,是有监控的。”
不仅有,而且很多。
许瀚之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祁陵的意思:“但是甘新竹却被刻意逼到拆迁区。”
祁陵点头,认真的将茶杯拧紧:“这说明,杀古子时与刘胜的妖物,与杀害甘新竹的,有可能并不是同一个。”
有能力的妖,是可以扭曲屏蔽电子监控的,所以陆代云并没有因为甘新竹的死而洗脱罪名。
祁陵盯着路边的花草,缓缓道:“你知道陆代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古子时与刘胜吗?”
许瀚之昨天回去后一直在忙,倒是没工夫一直盯着这案子,便问道:“因为威胁?”
“古子时与刘胜的计划是强.奸她。”祁陵垂下眼:“就在这条胡同的最深处。”
这条胡同很长,越往深处走,越是荒凉。
许瀚之微怔,看向祁陵,祁陵刚好也看了他一眼。
许瀚之道:“所以其实严格算起,陆代云可以算作正当防卫,就算杀了他们,但罪不至死。”
祁陵点头,又摇头。
“这句话的重点是,古子时与刘胜既然知道陆代云是知女,作为普通人类,要怎么控制住她。”
祁陵抱着杯子,一步步走的相当平稳:“这是个疑点,还有,陆代云为什么要自杀。”
许瀚之懂了:“去找赵茂臣?”
“嗯。”祁陵应了一声:“找他之后,还有个重要的人。”
两人没再说话,祁陵眼见着许瀚之小心的绕过了地上的污物,抬头仔细的看他。
许瀚之被他看着,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他小心的拿着伞,尽量自然地开口:“看我做什么?”
祁陵收回目光,直言道:“你不适合灵管局。”
许瀚之没在意,顺着他道:“的确。”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车前。
两人上了车,便往赵茂臣家中去,祁陵窝在舒适的座位中,专注玩着手机。
待他收了手机,见还没到地方,便往许瀚之的方向看去。
若是他想的没错,许瀚之的原身应该是种极为特殊的凶兽。
能力未知,喜洁,厌恶污秽,刻意与血腥保持距离……
这是个极度危险的标签,也是祁陵小心对待这人的原因。
祁陵的性子随意,说不上是温柔还是淡漠,可和人相处时总不会有刻意的排斥。
但每当他面对许瀚之,总有种直觉般的警惕。
所以许瀚之,究竟是真的洁癖,还是怕染上污秽与血腥,会让他不可抑制的发狂呢?
祁陵不自觉的,后半程一直若有似无将视线放在许瀚之身上。许瀚之看似随意的开着车,但实际上连汗毛都要立起来。
车内是让人感到舒适的自然温度,但此时许瀚之却觉得浑身燥热,由内而外,一点点侵蚀着他。
祁陵盯着许瀚之的手,骨节分明,他能看到肌肤下青色的血管。
却不知道,这血是热的,还是凉的。
所以,许瀚之究竟为什么要来灵管局,又为什么会刻意接近自己。
而且……祁陵想起昨夜凌晨陈处长打来的电话。
陈处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自己先挂名在灵管局,监督许瀚之。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在即将到达赵茂臣家之前,祁陵终于收回了他的目光。
许瀚之松了口气,努力压制自己异常的心跳,脑内却在疯狂尖叫。
啊啊啊!
陵陵他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