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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轮检查和诊断。
血还一直在流,因是不知道胎儿能不能保住,医生们压根不敢对她用过猛的药,害怕给她身体带来损伤的同时,也让她的胎儿受到伤害。
病床上的人依然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张扬活泼,恣意不羁。
她的双唇变得像干枯的花瓣,甚至连张开的力气都没有,紧紧闭着,全无血色,让旁人看着心痛。
“她并没有多少求生意志,血止不住,我们已经对她用了药,只是是药三分毒,我们也不希望伤害她的胎儿,如果今晚她还止不了血的话,很可能一尸两命。”
医生在床边低声说出诊断结果,祁六笙坐在床边,微微晃了晃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如果将胎儿打掉那她会不会醒来?”
祁六笙冷静说道,眸子里有幽深的光,仿佛掌握在他手上的不是一条人命,只是不应该到来的意外。
“其实现在最大原因是她求生意志不强,”陈婧作为霍家的家庭医生真挺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霍斯呦变成这副样子,私心里是不喜欢面前这个将她变成那样的男人的,“祁先生,我们和你也认识不少时间,你怎么就忍心将人折腾成这样?”
她也只是抱怨一句便不说了,霍斯呦止不住血,又没有多少求生意志,归根到底都是祁六笙的态度所造成的。
这两个人明明相爱,但是一个总是倔强,不肯接受这份爱意,霍斯呦坚持了这么久,真说失望与放弃的那一刻,其实就是在放纵自己。
霍斯呦看上去虽然独立自主,极少麻烦到别人,好像也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个性,然而谁知道她私底下就是一个小女生,得不到糖果就会哭泣的那类型。
很多时候,她只是想别人关心她,摸摸她的脑袋赞赏她几句,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一些满足。
霍家虽然是豪门,可是自幼他们的爸爸便不在了,只剩下妈妈教导,然而他们的妈妈已经是因爱生恨,因爱生怨。
恨他们的爸爸什么都不说便不辞而别,怨他们的爸爸将这么大的担子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但偏偏她不得不接受,不得不扛起来。
自小她在对待子女方面就十分严格。
可是这更是助长了兄妹二人叛逆的个性。
她的哥哥在桀骜不驯这方面更是比霍斯呦要胜一筹。
不过,霍斯呦亦是不遑多让。
可是谁曾想,她高中时候和祁六笙看得最不对盘,又喜欢明目张胆地欺负他,偏偏却是喜欢上他,任由这种感情变质发酵,继而深入骨髓,无法拔除?
两人发展到这个地步,要么相亲相爱,要么玉石俱焚,任何一方放弃都只会造成现在这样的下场。
她是难以置信霍斯呦变成这样的。
“前段时间她还问我怎样备孕,将烟酒都戒掉了,每天都去锻炼,少熬夜甚至是不熬夜,将工作量锐减,也计划着这几年逐步暂停工作,改掉以前的坏习惯,做一个好女孩。”
陈婧真算得上是霍斯呦的半个阿姨,她一路看着他们兄妹长大,现在看见她变成这样子怎能不心痛?
而她也知道祁六笙的情绪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他只是压抑着,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失控。
又或者是,他始终自律着,生怕一个不慎,他也撑不住要倒下了。
到时候,又有谁能做霍斯呦的支撑?
“祁先生,你如果真的心痛她,为她好,就应该和她在一起,让她开心,给她欢乐,她想要任性一点儿,你可以纵容着她……”
“陈医生,你别再说了。”蒋坤也在旁边陪着,知道陈婧虽然为了霍斯呦好,但是他并不赞同她逼迫祁六笙作出决定的这些话。
陈婧听着蒋坤突如其来的打断,心里定了定,忽而想起了一些什么,看着祁六笙削瘦苍白的侧脸,以及他较之前更加孱弱单薄的身体,终归是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蒋坤示意她和他一起出去,让他们两人好好在病房里呆着。
“陈医生,你是一个医生,不要将太多的主观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蒋坤在出来之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他们二人的事情我们插手不了,阿笙本来要准备一台大手术的,他的器官有衰弱的症状,而且腿脚好像也发生了病变,情况很不乐观。”
“你是说……?”陈婧忽而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从医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蒋坤话里的分量。
蒋坤回望她,极缓极慢地点了点头,沉重地答出一个字,“是。”
“手术的成功率只有5成,他身上多处发生病变,情况早已大不如前。一年前已经有专家断言他活不过2年了,所以便有意着手让霍斯呦忘掉他,从他的生命里退出。”
蒋坤苦笑了一声,“却是没想到这两人都是让人不省心的,硬是纠缠了这么久,阿笙如果在她订婚的时候不出现的话,或许还好一点儿。只是他一出现,霍斯呦又哪里会放弃这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