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胧哦了一声,没把小皇帝的辩解放在心上。
“意思反正差不离就是了。”
小皇帝便闭了嘴,秋胧睨他一眼,忽然绕到刘辩身后,抬脚踹上他的小腿,那力气一点都不大,却把少年踢了个趔趄,秋胧见状,眼神更加复杂了“你是个皇帝,怎么连站都站不稳。”
刘辩匆忙站好,急慌慌的转过身让秋胧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这才松了口气,低着头呐呐道“又没人说皇帝就要站稳。”
秋胧“”
秋胧“我现在真想把刘秀挖出来让他看看自己的后代子孙都是个什么样。”
缠在她腕上的青蛇甩起尾巴,安抚性质十足的拍了拍她的小臂。
刘辩神色一慌,又要去抓她的袖子“玄姬,你别生气。”
秋胧退了半步,躲开了刘辩的手“我没生气。”她就是牙根有点痒。
从先前开始就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情,这小子怎么这么黏她
青蛇说是因为父亲无爱,母亲爱他却也是为了自己,胞弟不亲近,祖母不怜惜,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依靠的,自然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
秋胧不懂。
秋胧一向随性而为,她又不受凡人躯体的拘束,于是也不顾小皇帝踉跄追过来的样子,径自化作一道白雾在房间里消失了。
刘辩下意识跟着追了几步,却没能抓住那一点缥缈白雾,怔然跌坐在地,满脸的失魂落魄。
青蛇顿时振奋道“主子,要不要去再去试试其他人”
“和当年王莽一般”秋胧反问道“的确,现在没有第二个刘秀了,的确容易成事。”
“不,我不去了。”
秋胧在外面飘荡着,彳亍着。
人也好,王也好,她全都信不过。
她自然还可以在等下一个两百年、三百年,可她为何要等
秋胧遥望天空,幽幽道。
“这回,我要自己来。”
“您要如何自己来”青蛇奇道。
秋胧便一声轻笑,“这几天的情况你没看见吗何进手握大权,手下却未必齐心有胆子顶撞说自己建议的;有虽然听他的话却自己有单独兵力地位尊崇的,当然,也有唯唯诺诺跟在他何大将军的身后说什么做什么的。”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懦弱的小皇帝身边,还有一个聪慧伶俐年纪相仿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一个强悍专权的董太后。
废立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可说不简单,也的确没那么轻松简单。
秋胧垂头思索。
按着何太后如今的情况,她垂帘听政手握大权和董太后分庭抗礼的日子想必也不久了;到时候也许不止于是二帝相争也是朝中势力进一步混乱的前兆,她若是还有几分真正的聪明就该学会抓住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兄长,而不是进一步贴近那些宦官,不过既然这位何太后做得出来因为几个人未必真心实意的哭诉就真的让兄长放过十常侍的事情,估计接下来行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堂堂的皇帝,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立了起来,若不是刘辩好歹还算是先帝嫡子也是太子之位,身份地位明面上都还过得去,想必乱子早就埋下了。
不乱子已经埋下了也说不定。
秋胧不打算跟着搀和,正好何太后排挤她巴不得秋胧的存在感一低再低最好直接消失不见,索性就直接做壁上观,事关刘家的内乱,她自然乐得看戏。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董太后也跟着垂帘听政,封刘协为陈留王,为骠骑将军,此举惹来何太后大怒,两位太后设下酒宴最终也是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秋胧料到何太后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却没料到她竟是不耐烦到了这种地步不久之后,便传来了“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合仍迁于河间安置,限日下即出国门”的消息。
而还没等车马离开城门,就已经有人围上了骠骑将军董重的府邸,追索印绶,逼得董重当场自刎而亡。
少帝四月登基,六月,何进便暗中叫人鸩杀董后于河间驿庭,回京之后,葬于文陵。
刚刚听闻这个消息,秋胧几乎快要抚掌大笑了。
如此迫不及待
如此无法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