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坐在车里, 迎着落日里的余晖,抬着自己的手细细的端详着手臂上的翡翠镯子。
碧青色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漂亮的色泽,就跟那景象里的一潭碧水一样翠绿。
她不懂这些珠宝的行情, 又知道林渊北为人比较古板老套,以为就是他随便送的一个小玩意,和上一次的珍珠一样,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镯子的成色还算不错,衬的她的皮肤又白又嫩,估计价格也不算低。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镯子是林渊北的奶奶留下来给他的,直接跳过了褚兰,当时的本意是希望她留给自己喜欢的姑娘,老人家的东西多少都带着很多吉祥如意的意思,不提值多少钱,都是很难得的一份礼物。
林渊北为什么要送给郝佳, 这其中的意思, 已然昭然若揭。
车子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行驶,天也渐渐的黑了起来,他们开过了瞿天大街,直接驶向了南大的研究院, 陈景教授的家就在那后面的一个小区里。
林渊北把车停在门口, 带着郝佳往10幢的方向走。
房子是近几年特地翻修过的, 里面有些器材都还是新的, 在小区的广场里有很多的老人带着孩子在玩耍。
他们从旁边经过, 郝佳就走在林渊北的后面,怀抱着一束花。
陈景教授和他的妻子叶灵帛一生节俭,但很注重仪式感,两人就是到了这个岁数都还会手拉手去过个情人节,七夕节什么的,恩爱十年如一日,就连吵架也过不了几天就会和好。
郝佳用微信问了余畅一些细节,便选择买一束花带过去,当作礼物,以表心意。
跟着林渊北走上3楼,按响了一户人家的门铃,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位笑容慈祥,气质极好的女主人。
即使穿着朴素也不能让人忽视她身上的那股子书香气质,黑中夹白的头发尽显岁月的睿智,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过目不忘。
郝佳猜想这位应该就是陈景的妻子了。
果不其然,她打开大门,热情的招呼道,“渊北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林渊北微微欠了欠身,叫了一声“老师”,郝佳跟着,同时把手里的那束花递给她。
花是在她家楼底下的那家花店买的,一束简单又低调的百合,就10朵,寓意着百年好合。叶灵帛接过时,直表内心的欣喜之情。
郝佳知道这是个很容易相处的女人。
活了这么大,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什么花没见过听过呢,只是为了让她放松心情,不要过于紧张而表现出来的一种态度而已。
而这时的陈景站在阳台上朝门外看了一眼,拿着浇花壶,单手背在身后,“哼”了一声,又走了回去。
林灵帛看着他那样笑骂了一句,推了推林渊北让他跟上前去看一看,才带着郝佳往厨房里走去。
因为通知的着急,叶灵帛也没来得及多弄几道菜,还是平时的老三样,又着急赶着去菜场随意买了点。
郝佳听着她在一边慢声细语的拉闲话,知道这陈景教授是把林渊北当儿子一样看待呢,毕竟谁会请人吃饭时这么随意?
俗话说的也真没错,一个师父半个父。
晃神想着,叶灵帛切着手里青椒,转头看着帮她洗菜的郝佳,笑着询问,“小佳今年几岁了?”
郝佳恭敬的告诉她,“22了。”
她继续切着菜,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那比渊北大三岁,家在哪里呢?”
“老家应城的。”
“哟,那感情好。”叶灵帛突然兴奋起来,看了她一眼,“以前听说江南水乡的水养人,今天一看真不假,这灵气都被你们这些小姑娘给吸过去了。”
郝佳被她夸得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多加放肆。
叶灵帛以为她还有些拘谨,“别紧张,今天叫你们过来,是那死老头的主意,我早就在私底下和她说男人嘛,为了女人打打架算什么大事,如果是别人我还不赞成武力去解决问题,可渊北这孩子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我到赞成他多打打架,小孩子嘛哪有活成他那样子的,真跟我家老头似的了。”
说道最后,有些夸张,不过绝对代表着叶灵帛内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
郝佳因为她的比喻“噗嗤”笑了出来,人也比之前大胆了许多,仿佛把叶老师当成了像丁雨柔一样的闺蜜,“老师,你还别说我后来就有点迷他身上那股子禁欲的风格。”
临末了,还怕叶灵帛听不懂“禁欲”一词,特地给她用通俗易懂的词语解释了一遍,两个相差了近30岁的女人就这样聊开了。
陈景站着阳台外,注意到厨房里的情景后,冷眼瞟了旁边的爱徒一眼,陡然发声道,“你是看上人姑娘的美貌了?”
自打郝佳进来之后,陈景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漂亮到连她身上别的优点都很难去注意。
所以他才会背着手,突然哼了那么一声,表示对自己这么看中的学生竟然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庸俗的人的不满。
他右手边的林渊北没说话,依旧保持着刚进来时的那个动作。
陈景瞪了他一眼,心里感叹道,还真是个固执死板的犟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