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铁朗调整了一下姿势。薄如蝉翼的皮很快的重新落了下去。
“总之,”他面无表情的把削好的苹果往我嘴里一塞,站起身,俯视着我:“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好好养养。你学校那边我会去请假,编辑那边我也已经说好,给你宽限三个月的时间——呜哇你别蹭上来!我还没洗澡!”
天使!真不知道他怎么在编辑的魔鬼目光下活下来的呜呜呜……
我一边呜呜哭着抱住黑尾铁朗劲瘦的腰身,他虽然在推我,试图让我离他原点,但实际上他的动作又轻又小心。而他的怀里也就像他说的那样,有淡淡的咸湿气味。
……这家伙一向爱干净。不会因为要看着我,所以没好好休息
我吸了吸鼻子,闷闷道:“我回来了。”
他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良久,带着在露水中过了夜的气息,黑尾铁朗微凉的手狠狠的揉了揉我的头。
“欢迎回来。”
不久前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后来,我知道有人在我同个小区的一户人家门口发现了我。因为那个时候我的状态很差,于是就把我送到了医院。不过,据他们说,发现我的时间正好和记忆中,我来到那个世界的时间很接近。几乎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总不会真的是梦吧。
虽然还怀着这样的疑惑,但此时我也没办法得知后续。
我串门去了同一栋大楼的五层看了青树麻纱。她还待在观察病房,而我已经活蹦乱跳的转到了在三楼的普通病房。
我一向不怎么喜欢医院。这里的走廊总是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不时地有哭着的人声乞求着什么。如果逛的时间长了,还能在拐角的地方看到抱着头蹲下的中年人。
……就像是在播撒绝望一样。
可能是我有点敏感。但我确实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在五楼,虽然这样的情况要少得多,但还是会隐隐约约传来小声的抽泣。我静悄悄的从一间半掩的门前走过去。无意中瞟了一眼,看到了几个人影沉默的站立着。
这是在干嘛隔着门都能感到气氛的沉重了好么。
青树的病房就在前面不远处。我轻手轻脚的拉开门,走了进去。
“荻原。”
青树麻纱的目光很平静,直直的捕捉到偷偷摸摸溜进病房的我。她对我的到来显得丝毫不意外的样子。我顿了顿放轻的脚步,讪笑着走了过去。
在病床旁边的桩头柜上,摆着一束花,那是一束淡雅不失高贵的白百合。青树麻纱见我注意到那束花,解释道:“是山介送我的。”
“……”西园寺山介
我从记忆里找出了那个国中时曾经拿着小刀刺向我的少年。对他我也算是记忆深刻。毕竟我也只见过他一个,明明是在做伤害他人的行为,被制止后却抱头痛哭。
“你们是恋人”
我皱了皱眉。
“嗯。”青树麻纱的目光轻轻的落在白百合身上。她轻笑了一声:“我也曾经想要袭击你,和他……也算是有共同语言”
我失笑:“这可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我找了个凳子,在她的病床旁边坐了下来。
“其实,还有个人给我送了一束花。”她的目光转了过来,落在我身上,“送的是黑百合……倒是和山介送的完全相反。”
我直视着青树麻纱的眼眸:“森川焦阳”
“嗯。”她点了点头。
“……我现在可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关于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那天为什么要突然邀请我,到最后你被袭击……”
想了想,这样似乎对于一个还在养病的人有所不妥:“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说。”
“不,这些你本来就应该知道。”
青树麻纱对着我眨了眨眼,脸颊上的伤疤跃然飞舞着。她从床上坐直,侧着头看着窗外。
云层隐隐轰鸣,大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