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这里肯定可劲儿的卖,帮忙山东仁义的大兄弟,救助东北穷困的老少爷们”
“俺们这里要五十件,我顺着齐齐哈尔那条线,一路散货,不出三天我就给你全卖光了。”
“俺这里要三十件,俺去内蒙去卖,一会就能卖光”
“我这里要一百件,我往苏联边界走一圈,有多少,我都能给干出去啊”
一时间,群情激昂,众多大布贩子是激动万分啊。
赚钱,太赚钱了
卖,就算是只冲着给日本布商添堵这一条,他们也干了
看着底下的人仿佛头上都扛着三把火了,站在台上的人知道火候够了,他将身上的外衣一脱,随手就扔在了地上,就在烛火的映照下,他拿起了身旁撞起来的那一卷布料。
刺啦,布料被展了开来,在灯笼光的映照下,大家发现这些布料的质量真是好的可以。
青城的大华纺织厂并没有因为这最后一锤子的买卖就砸了自家的招牌,在灯笼光的垂直照射之中,那布竟然把光遮挡住了大半。
漂亮的大红牡丹,带着喜庆的气息,因着红彤彤的大灯笼的映照,折射出了五彩琉璃一般的光芒。
“好布啊好布”
这样的布不论是拿出来做嫁娶,还是家中有个什么喜庆事儿,亦或是过个年的,都是合适的。
更何况红布在这些布料之中所占的比重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不但是价格,就连质量都是上乘的。
那他们这一趟,能给自己赚来的可不只是一点点的声誉了
周围人的钱他们赚到了,临了还能赚一声谢谢呢。
干起来,干起来
大家热火朝天,却因为布料运输的缘故,有先有后。
售卖的城市距离最远的就占了运输线过长的便宜,由着他们这些往边境,往老毛子,泡菜国,蒙古陕甘的所在先行一步了。
“多谢诸位兄弟承让了啊”
“让我们先走,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等到你们若是就近把布料给卖完了,那我们的货也就走不出这一寸之地了啊”
“兄弟们只能承诺,绝对不会在哥几个的范围之内甩货”
“俺们就到了自己的区域内,才开始放出去”
“等到了那个时候,哥哥们也拿到新的货物了啊”
这些个最远运输线的商人们,说的十分的实在,让在场的沈阳,锦州的人心中也跟着舒坦。
既然侵害不到自己的利益,早拿一些,晚拿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钱就放在那里,躺在家中也就拿到了。
现在表现的大方一些,不是尽显东北老爷们的风范嘛
一时间不在意你们远你们先来的言论是纷纷而出。
本应该是竞争的关系的囤布商人们此时竟是其乐融融。
既然大家达成了初步的协议,并有了拧成一股绳的劲头,那下面的事儿就办的流畅了起来。
这十条车厢,一整列车皮的货就先给了场内最远的三个区域的布贩子。
看着陆陆续续还有散货物从陆路过来,张少帅的手下,负责进货采购,当初也是跟邵年时在青城接触过的张副官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一笔生意,让他的小金库之中成功的多出来了两套大宅院。
一套购置在上海,一套购置在广州。
都是邵年时由着电话线给那边通知的。
对于他来说,也许一辈子也不见得离了东北的老窝,但是无论是家人亦或是变卖了,都是一笔实打实的财富了。
在东北最大的军阀少爷的支持下,一股涌动的暗流在东北的布料市场之下,就如同春天破冰的温泉,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重开束缚,奔流之下。
在青城的大华纺织厂完全交接后的第二个星期后,位于日租界区内的日本纺织联会的商人们惊恐的发现,整个东北区域的老百姓们,竟然都不穿衣服了。
他们的布料售卖,从一个基本稳定的量,瞬间就跌落到了几乎为零的停滞状态。
而他们引以为傲的布价掌控,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的跌落到了一个历史的最低点。
市面上正在贩售的布料,其价格就像是他们不曾入驻东北的时候一样。一片欣欣向荣。
只可惜卖的不是他们的布罢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八嘎”
垄断东北的日本布料商人的桌头摆满了他让下人们去各地收罗来的便宜布样。
他们惊恐的发现,整个东北都被充斥满了的原布花布,竟然都来自于同一个品牌,飞虎牌。
而这个品牌本应该早就被掌握在了青城的日本商人的手中。
但是现在,发生了什么
他们竟然被自己人给阴了
这群愚蠢的青城商人,不会是为了赚钱,竟然干出了监守自盗的事情了吧
他们这些人不会是嫉妒大东北的一统,以及东北布料商人的高利润,为了让他们的商业神话破灭,从而干的损人不利己的商业挤兑的行为吧
混蛋这群愚蠢且短视的人。
他们难道不知道,帝国的军部的压力有多么的大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大日本帝国为何要拼命的往外扩张吗
不说别的,就光满洲里一处的土地上,为了供养帝国的军队,每天都需要数以万计的真金白银填充到其中。
而这其中的大头,都是靠着他们这些在东北贫民赚钱,并实现经济封锁的军管商人们来实现的啊。
现在,不过是一批布料,几个短视力的商人,就让前人辛辛苦苦几年的布局瞬间毁于一旦。
东北纺织联会的会长,看着坐在会议室中来自于各地的纺织商人以及经销商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以及他们手中惨淡的近乎于百万,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越来越多的报表,他本来就没有几根头发的脑门就彻底的秃了。
这一次的损失,足可以供养目前入住在东北边境处的日军的近一两年的军饷装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