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两句话,一个握手,邵年时就得到了张少帅的些许好感,将机会抓到了手中。
待到邵年时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张少帅听的时候,这位本就喜欢搞事情的年轻少帅是一拍大腿,对着邵年时说了一句“干了”
“我早就瞧着那群人不顺眼了,这事儿啊,我帮定了。”
“不过说事归说事儿,你跟张宗昌的恩怨,我可是不会去插手的啊。”
“我父亲现在必须要忍得那个张土匪的气焰,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腹背受敌。”
“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发家了之后就一直阴奉阳违,不听调令。”
“若不是他在山东跟日本人合作了,我父亲至于现如今如此的被动吗”
“那日本人无依无靠的,敢跟我父亲真正翻脸”
“不是横是吗不是跟我家抢铁路区域的运输权吗”
“我让他关东军满洲军的军粮都发不下来,我让他们东北的商人先好好的遭一次罪再说”
说完了这番话,张少帅竟是搂住邵年时的肩膀,狠狠的拢了一把,特别豪气的跟对方说到“具体的事儿我让更懂的人跟你交接。”
“这事儿不能由着我这个少帅出面。”
“咱们办的隐蔽点,势必要给他来个大发的。”
“明天我东北部的运输采购专项人员会给你联系,咱们以后啊,有什么事儿就让于嫣红给咱们传递。”
“至于明面上的,你不过是今日有幸碰见我,跟我攀谈一会的幸运儿罢了。”
“咱们呢,还是保持着谁也不认识谁的状态吧”
“我没问题,全顺少帅的方便。”
邵年时的眼神真诚,表现出来的全都是少帅说什么就是什么,少帅说什么都对的状态。
将张少帅最后那一点自己被利用的感觉也给消除了。
这必然就是一个早就对他心生仰慕,想要找机会结交的人罢了。
不过这个人的确是有才又足够的年轻,也算是有资格与他有所交集了。
骄傲的张少帅重新归于到了喧闹的舞池之中,而已经完成了此次使命的邵年时却是顺着这条花园走廊直接走出了宴会的现场。
他在停车的胡同中走出,安静的上了车,结束了他来上海的一次很巧合却有用的偶遇。
在这之后,再继续的停留对于邵年时来说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杜月生与人行了一个方便,给邵年时于送货的渡轮上寻了一处可以落脚的床榻,让他带着自己的药品顺顺利利的先返回到了广州。
等到他的人都走没影的时候,后知后觉的于嫣红才从张少帅的口中知道了那个狠心的人的行踪。
想到这两个人今后的联系说不定还要再用到自己,这位嫣红小姐才没有因此过于着恼。
至于经过了多日的航行,在脚踏在广州这片土地上之后,邵年时除了见了一下身边的人,第一个联系上的就是远在青岛的陈介夫了。
从邮局中取到了新鲜出炉电报的陈介夫,当下就把厂子中所有的骨干员工都留了下来。
在这个黑漆漆的厂房中,一个又一个的命令与问题被抛了出来。
“工人们的家属安置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
“八成的工人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迁移到济南。”
“他们早在邵先生离开山东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往济城搬家了。”
“现在除了不打算离开家的个别本地人之外,大多数的工人都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很好,那么可以长途运输的车马行,运输队准备的怎么样了”
“厂长,你放心,是初家商会的人帮助我们联系的。”
“陆路上的所有人都打点好了,押镖的是初家惯用的镖行,负责运输的车队也是初家自己的生意。”
“厂子里的机器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件精密仪器早已经转移,大件机器内部也动了手脚。”
看着最重要的几件事儿都已经准备妥当,陈介夫就将目光转向了最后的组别“仓库里我们最终冲刺出来的布料都已经运出去了吗”
运输组的组长点点头“是的,昨天我们已经跟邵厂长联系的人碰上了头。”
“一部分上了从大连方向开过来的走私船,另外一部分已经拉到了天津卫的所在。”
“那边的火车站控制在北方政府的手中,仓运车皮正等着我们的电话呢。”
“只需要咱们这里放话,就能当天上车,直接奔东北而去。”
“厂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厂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围绕在自己周围的这一张张激动隐忍的脸庞,陈介夫一身的热血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行动起来”
“就从今晚,让我们的货先上车”
“老冯,老李,你们两个断后。”
“待到都走了之后,明天还把门正常的打开。”
“留在这里的少量的工人的工资我们要开到月底,用等待上海的原布运输到青城的借口,把这几天先敷衍过去。”
“明天我委托的律师行,就能将工厂转让的合同给搞定。”
“咱们先把卖厂子的钱拿到手中再说。”
“现在,散会,祝愿大家一路顺风。”
一句话将一圈人说的心照不宣的拱拱手,相对无语,却是快速的从这间仓库之中你散了开来。
第二天的青城晚报之上,登了一条让青城市民大惊失色的新闻。
这个等同于爆炸性的消息,让所有的人都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
大华纺织集团,因扩大生产节约成本的原因,将原厂转开到山东济城。
现大华印染厂,大华纺织厂,德耀纺织印染厂将全部出售给三井,承德,本口等三家日本株式会社的负责人。
在大华搬迁之后,原厂的生产进程与用工合同暂时保持不变。
我青城将会完成纺织业的大一统,从而完成布价统一稳定的繁荣局面。
任他说的天花乱坠,青城的市民们却是知道,他们完蛋了。
被一家寡头垄断的布料市场会有多么的凄惨,只需要问问从大连锦州方向过来的东北人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