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不多,里面是件黑色蕾丝的连衣裙,长腿裹在微微透出肉色的薄丝袜中,纤长笔直,落进刚过脚踝的咖色小山羊皮短靴里。
肩上只披了件纯白色的斗篷,帽檐处细碎柔软的绒毛随着夜风微微摆动,衬得女孩子肤白唇红,眸子星亮,像是静夜里悄然绽放的玫瑰。
“在听什么?”柳淼淼问他。
谢灼将耳机的另一边放进柳淼淼的耳朵。
是97年张国荣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男人的嗓音醇厚深情,像一泓甘泉,顺着耳机线静静流淌进耳蜗里。
柳淼淼一时听得有些出神,沿着路灯朝天空的方向望去,冬天的夜晚来得早,傍晚的红霞只一会儿工夫便悄然没入天际。
今夜会是个好天气,夜朗星稀,那皎月高挂天边,美得动人。
谢灼问她“在想什么?”
柳淼淼一笑“想你今晚会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我。”
谢灼和柳淼淼去到别墅时班上的同学都到得差不多了,大家顾着准备晚上烧烤的东西,来开门的是裴子妤。
裴子妤看见谢灼和柳淼淼微微一愣,目光不觉落在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
柳淼淼今晚心情很好,便顺口打了声招呼“嗨。”
谢灼也顺口道“晚上好。”
裴子妤点点头说“一为他们都在里面了。”
卓一为从旁边沙发蹦过来,一手勾住裴子妤的脖子,笑哈哈地说“来那么晚啊,赶紧进来,他们都吃上了。”
一楼客厅装了ktv系统,烤架放在外面的小花园,二楼是睡房,因为是通宵轰趴,大多都带了过夜的衣物来。
屋内暖气很足,进屋后柳淼淼便把斗篷脱了,谢灼帮她拿上二楼房间,下来问她“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柳淼淼想了想说“烤鸡翅~其他的羊肉串和牛肉串也要~”
谢灼各拿了点烤串进来,东西是刚烤好的,“小心烫。”
柳淼淼专注吃着手里的烤串,没留意自己唇边沾了点儿孜然粉,谢灼看见了便啧啧道“吃得一嘴都是。”
手边没镜子,柳淼淼拿着手机屏幕当镜子照,“嗯?哪里?”
谢灼抽了张纸巾,“过来。”
柳淼淼很识相地把嘴巴递过去。
他替她擦掉唇边的孜然粉,“可以了。”
邓波坐在他们对面沙发,手里还举着一只烤鸡腿根,顿时摸了摸脖子说“这狗粮吃得我有点儿撑。”
卓一为见谢灼一直顾着给柳淼淼拿吃的和倒饮料,问“阿灼,你怎么不吃?”
邓波接话“你懂个屁,班长看着柳妹子就饱了,跟我们这些需要靠进食生存的单身狗不一样。”
卓一为“什么单身狗,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啊。”
卓一为从外面拿了一把烤鱿鱼串进来,坐到裴子妤身边,“子妤你说是不是。”
裴子妤在出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
卓一为心里清楚她出神的原因,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挠挠后脑勺说“你也偶尔关注下我呗,我觉得我也长得还行啊……”
一轮吃喝后,大家唱歌的唱歌,打扑克的打扑克。
裴子妤说她不太舒服,便先上二楼休息了。
邓波和卓一为他们在小桌那边玩得火热,柳淼淼也凑过脑袋去,“你们玩什么?我也要玩。”
谢灼说“这个输了要喝酒的。”
柳淼淼睨他“我能喝啊,再说又不一定会输。”
卓一为拉着柳淼淼到旁边坐下,“这个很简单,牌面最大的为2,花色顺序大小由黑桃,红桃,梅花再到方块,拿到方块3的人先出牌,谁先把手里的牌打完谁就获胜。”
锄大地每人手上13张牌,柳淼淼拿到牌顺好,手里最大的才是黑桃a,其他零零散散的不成顺也不成对。
她扭脸问谢灼“这牌是不是有点糟啊?”
谢灼看了眼说“是有点。”
柳淼淼愁眉苦脸起来。
方块3在她手上,她顺带出了5张方块同花,卓一为做她下家,上来便打出副同花顺。
邓波“这太狠了啊,还让不让人接了。”
卓一为问柳淼淼“要吗?”
柳淼淼看着手里稀巴烂的牌型,拧眉道“要不起。”
接着卓一为出了副对子,点数不小,也没几人能要的起的。
走几轮后,卓一为手里就剩下了五张牌。
柳淼淼纠结要不要把手里最大的对a打出去,但又琢磨不清楚,便问谢灼“你说我要不要出这个?”
谢灼还没说话,卓一为赶忙道“不准搬救兵啊,阿灼那记忆力太变态了,他铁定会记牌。”
谢灼耸耸肩,“没事,出你喜欢的。”
柳淼淼说“输了要喝酒诶,我手上还剩那么多张,喝得最多。”
“我喝。”谢灼说。
沙发那头的人正抱着麦克风鬼哭狼嚎,唱的什么柳淼淼听不太清楚,只见屏幕画面有光影折射进少年黑玉般漂亮的眸子里。
光影微澜,倒映着她的模样,仿佛将她深深胶在了眼中。
柳淼淼不觉低头抿唇笑了下,说“那我随便打了啊。”
结局果然是输了。
卓一为从冰桶拿了啤酒摆上桌,“来来来,人人有份啊。”
柳淼淼心里还有点儿小愧疚,谢灼却没多说,手径直越过她身前,拿了桌上的啤酒,颀长的指勾起易拉罐环,啪嗒一声,白泡汩汩涌出。
他仰头饮尽,颈脖向后拉出一道平滑流畅的直线,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鼓动。
有几滴残留在唇角的,他便随手用指尖抹去。
柳淼淼突然觉得这人喝酒的样子勾人又性感,便托着脸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谢灼将喝空的易拉罐放回桌面,许是喝了酒的关系,少年的眸子亮得异常,旁边k歌的声音太吵,他便拉着她往自己身边靠近了些,唇间还染些许尚未消散的酒气。
“怎么一直看着我?”他问。
“阿灼,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点……”柳淼淼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却始终还是没办法将那三个字说出口。
随后又玩了几轮,柳淼淼技术不佳,总是输掉。谢灼也由着她,只是尽数帮她把被罚的酒喝完。
邓波啧啧称奇“认识班长三年,头一回见班长喝酒。”
卓一为“开玩笑,我和阿灼可是穿开裆裤起的友谊,从小到大我也没见过他喝酒啊。”
喝得有点多了,酒精作祟,身体开始微微地发烫,谢灼松了下领口,轻轻吁了口气。
柳淼淼托着脸看他,“你原来不喝酒的吗?”
听卓一为这么说,她好像才反应过来,这人平时烟酒不沾,甚至连饮料都很少碰,饮食也非常清淡克制,从来不吃垃圾食品。
“也不是不能喝,只是一般要保护嗓子,尽量不喝。”谢灼说。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喝?”
“你说为什么?”
他看着她,唇尾微勾,似笑非笑地反问,眸光却很深。
他真是有些醉了,他很少会这样极深地凝看她。
原来他也不是一直清冷克制的模样。在酒精作用之下,情感像开了闸的大坝,喷薄倾泻而出,无须言语,只通过眼神便牢牢将她擒住。
柳淼淼心里莫名一慌,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这样浓烈的情感,竟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他却不让,伸手将她的脸转回来直视他。
柳淼淼有些出怔地低唤他的名字“阿灼……”
“嗯。”他嗓音微哑,看着她的眸光更加深沉浓厚了一分。
快十二点了,电视画面里跨年演唱会的主持人带领着观众和嘉宾开始大声倒数——
“五——”
“四——”
“三——”
“二——”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转为0。
有人开了香槟,软木塞“砰”地弹飞出去,清甜的酒香顿时四溢。
窗外明亮焰火拖拽着五颜六色的小尾巴冲上夜空,将漆黑夜幕划破一道璀璨光影,随后恣意地盛放大朵大朵的玫瑰。
谢灼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深吻了上去。
“淼淼,生日快乐。”他说。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