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不要以为是对我好,然后不停地想要刺探我的心里所想,还总是聚众讨论,好像为我非常操心一样”
陈楚砚冷冰冰地说“我非常感谢你们,但抱歉,我好像不太需要有那个时间,你们不如想一下自己的一些事情”
叶籽心很少可以说从来没有打断过陈楚砚的话,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但她这一次却出声打断了陈楚砚,她非常严肃地皱着眉“哥哥,你在说什么呢很伤人的”
她立刻握住宫妍的手,不停地安慰着宫妍。
宫妍眼含泪水地看着陈楚砚,十几秒钟之中“陈楚砚小叶子不喜欢你、虐死你完全是活该你活他妈的该”
她撂下这么几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莱茵左岸”,连叶籽心追了上去都无法劝说成功。
在宫妍离开之后,叶籽心一直气哼哼地瞪着陈楚砚两个人在餐桌两边面对面地坐着,陈楚砚重新拿起报纸,懒洋洋地翻着,叶籽心连饭都没吃,她瞪了他好久,才口气严厉地说
“哥哥你这样怎么行宫妍姐姐是真心为你好,光策哥哥、小何哥哥他们也是,就算你不想让他们多过问你的私事,也总有更委婉的表达方式吧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别说宫妍姐姐了,连我都生气了你能不能改一改啊”
“”陈楚砚慢慢地翻了一页报纸,微微挑了挑眉梢,瞄了叶籽心一眼“如果你多叫几声哥哥,我说不定就会改了”
叶籽心“”
叶籽心连早餐都没怎么吃,就离开“莱茵左岸”去了国贸,继续准备ee时尚秀的事情。
vee一见到叶籽心,便将她拉到排练室的一个角落,鬼鬼祟祟地问“籽心,今天早晨,陈先生没有对你说什么吧关于我的”
叶籽心摇了摇头。
vee长吁了一口气,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膛“我的天啊,我可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酒壮怂人胆今天早晨我睡醒了之后,回想起对陈先生说的那些话,我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像世界末日降临了一样”
叶籽心早晨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vee说过的话,她小声问“你昨天都说了什么啊还能记住呢”
“能啊为什么不能又没喝到断篇儿的程度”vee也小声比比,“我昨天陈先生不是给你打电话吗我看你哭得那么伤心,就想为你站街,抢过你的手机就对陈先生一顿冷嘲热讽还说要给你介绍小帅哥大帅哥,还说等到你结婚的时候,让他带他的夫人一起来我是不是疯了啊”
叶籽心“”
vee也是个狠人
夕阳西下,傍晚时分。
叶籽心刚走出国贸大楼,就见到前方的广场停着一辆她无比熟悉的奥迪商务车。
“”叶籽心和阿冬等人道了别,径直走向那辆奥迪商务车,熟练地拉开副驾驶位,坐了进去。
陈楚砚看了叶籽心一眼,二话不说便开车离开。
两个人去了一家韩式烧烤小店吃了晚饭。
再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莱茵左岸”的车库,叶籽心刚要解开安全带的时候,陈楚砚却冷声说“稍等”
奥迪车的照明灯依旧亮着。
叶籽心扭过脸,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陈楚砚的全部动作他夹着香烟的手解开了安全带,顺便拔下车钥匙随手往车前台上一甩,又拿起旁边的车钥匙,按了一下,前方的奔驰越野车响了一声,后备箱弹开来。
陈楚砚下了车,下车绕到奔驰越野的后备箱处由于后备箱车盖的遮挡,叶籽心无从知道陈楚砚在车盖后面捣鼓什么。
过了不到一分钟,遮挡视线的后备箱车盖归回原位陈楚砚走了出来,一直夹着香烟的左手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深绿色袋子。
陈楚砚走了回来,打开后车门的同时将那个深绿色袋子扔到后座位上
“咚”地一声闷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清晰可闻。
好像是大家伙
车门关合的那一刻,陈楚砚技术娴熟地将车子倒至小区的大道上,接着车子便如离弦的箭绝尘而去。
公路上的路灯如流矢,车内忽明忽暗变幻着。
叶籽心看了看一边开车一边点烟的陈楚砚“哥哥,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啊”
陈楚砚轻轻笑了一声,“你现在问这个问题不觉得为时已晚了吗”
“”叶籽心轻叹了一口气,“是啊,为时已晚,我都已经上了你的贼车了”
“是上了贼车吗”陈楚砚的唇间叼着香烟,似笑非笑地说,“你是从来都没下去过吧”
“”叶籽心的脸颊在黑暗之中微微泛红,她尴尬地转移话题“那些是什么”
陈楚砚狠狠吸了一口烟,不用问就知道叶籽心指的是什么,“全是烟。”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充饥。”
叶籽心“”
他真的要以“烟”为食物
还是因为之前她总说他不吃饭就吃烟灰,故意逗她的
车内洒满了清冷的月光,在高速公路上畅通无阻。
钟表上的指针一圈又一圈,五圈过后,在天边被擦亮的时候,叶籽心在副驾驶位上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着从窗外一闪而过的三个字“海湾县”。
叶籽心不知道“海湾县”是哪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其他人说过,也没有听陈楚砚提起过。
陈楚砚开着奥迪车在崎岖复杂的山路上绕来绕去又穿过各种各样的隧道叶籽心认真害怕陈楚砚记不住回来的路虽然这是不可能的她认认真真地在脑海中模拟着路线图
在转第二十一个弯之后,叶籽心彻底的放弃
这个路线根本不是人可以记住的,她扭脸看了看陈楚砚见他目视前方一脸淡然,看起来应该是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将路线图铭记于心。
奥迪在绕来绕去的山路开着的时候,叶籽心又闭上眼睛,睡上了一觉。
直到陈楚砚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轻声叫她
叶籽心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走下车。
面前是一座土白色的二层小楼。
除了这座小白楼,放眼望去,除了树林,空无一物。
“这是”叶籽心刚问了两个字,陈楚砚便牵起她的手,走进小白楼里。
叶籽心刚踏入小白楼,走了两步,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刺鼻的消毒水和酒精味,以及走来走去的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无一例外地宣告着这里是一所“医院”。
“”叶籽心皱了皱眉。
为什么医院要开到这种“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偏僻到不能更偏僻的地方
从两个小护士走入的房间里,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一见到陈楚砚便礼貌地笑了起来“陈先生,您来了”
陈楚砚冷冷地“嗯”了一声。
那位医生看向叶籽心,又一脸疑惑地看向陈楚砚这么多年来,陈楚砚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人来这里,从来没有。
陈楚砚看了叶籽心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她不是外人,你继续说吧”
那位医生立刻明白了过来。
陈楚砚一侧牵着叶籽心的手,他跟在另一侧“最近的身体情况不错,每日都有定时定量的按摩,但肌肉还是出现了一定的萎缩,我们正在想办法,尽可能的挽救”
叶籽心的眉心紧缩。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变得不一样
走上二楼,站定在最里面的一个病房前,陈楚砚对那位医生说“好的,我知道了,你不用跟着了,让我们两个和她见面。”
叶籽心盯着陈楚砚的侧颜,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病房的门。
她咽了下口水。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一个病床,四周满是各种仪器。
叶籽心躲在陈楚砚的身后,跟着他慢慢地走了进去
一个中年女人闭着眼睛,带着氧气罩,表情安详地躺在阳光之中。
叶籽心连大气都不敢换。
陈楚砚用指尖轻轻地抚摸那个中年女人的脸颊,轻唤道“妈,我来看你了,带着她一起来的。”
叶籽心“”
妈
陈夫人
可是可是
陈夫人不是已经死于一场车祸了吗
陈楚砚似乎明白叶籽心的疑惑,他轻声说“那场车祸,并没有要了她的命,但也等同于要了她的命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再醒过来看我一眼”
叶籽心睁大了眼睛。
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三个恐怖的字眼
植物人。
“叶籽心。”陈楚砚叫她的名字。
叶籽心扭过脸。
只见陈楚砚突然牵起她的两只手,拉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病床前慢慢地单膝跪地
一天之中最美好的阳光在这一刻傲然地射入病房。
他用最波澜不惊地语气说着最动人心魄的情话
“我,陈楚砚,在我亲生母亲的病床前,在她的见证之下,对你,叶籽心,许下诺言没有莫家大小姐,没有其他任何人,我只爱你,唯有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