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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姐儿气得哽了一声,都十年了,还是乱世里,驿站变成破屋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看来今晚只能在这个破屋子里过夜了……
齐娘子喋喋数落着丈夫的失误,安姐儿和远哥儿权当没有听见,围在火堆旁烤火,齐光宗心虚,频频向媳妇赔笑脸。
等到后半夜齐娘子和两个孩子都在火堆旁睡了,齐光宗守夜顺便看着火堆,远远却传来马蹄声,而且听起来人还不少。
齐光宗顿时警觉,忙叫醒娘仨,安姐儿迷迷糊糊被齐娘子摇醒还在犯蒙,马蹄声已经到了跟前,放眼望去足足有一百多号人,都穿着军服,应该是一支军队。
安姐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贼匪一切都好说。
那一百号人声势浩大,疾驰之下队形却丝毫不乱,可见都是训练有素的兵将。
从队伍里走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见破屋里已经有了人顿时眉头一皱,下马三两步走到屋前高声呵斥“里头是什么人?快些出来,军爷有话要问。”
齐光宗自知拖家带口的不能硬杠,那络腮胡子初见道齐光宗眼中精光一闪,悄悄握紧了胯间的刀。
络腮胡子高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
齐光宗不卑不亢地揖首回道“小民是固州谷阳县人氏,和荆妇带着孩子去京城探亲,因为不熟悉路,误走到此,只能再此暂歇。”
络腮胡子往屋里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位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屋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齐娘子低着头搂着安姐儿侧过身子避开那大汉的打量,如果齐娘子转头朝外看一眼,就会发现屋外的大汉是个熟人。
络腮胡子又问“可有籍贯路引?”
“有有有!”齐光宗从怀里掏出贴身藏着的籍贯册子和路引,大尧新规,凡是离乡,不管是走商还是探亲,都要有随身携带籍贯路引,以证身份。
络腮胡子接过册子路引,借着手里火把仔细查看,见无误后便还给了齐光宗。
然后回到队伍里,朝着领头的四人回话,没一会一个银袍军爷下马走到齐光宗面前抱拳道“我是京郊大营的校尉,深夜打搅,实在过意不去,你们且自便,我们只在外面扎营,明日一早就走。”
竟然是个少年人,探着脑袋偷偷朝外头瞧的安姐儿感慨不已,这也是个绝对能让许多闺女牵挂的少年人,果然还是外头的花花世界精彩,这才出来两个月就看到了两位俊俏少年了,虽然前头那个一肚子坏水,可是不影响安姐儿欣赏他的相貌。
那个银袍小将似乎察觉到了安姐儿的视线,朝着安姐儿笑了笑,安姐儿“嗖”地把脑袋埋在齐娘子怀里,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人笑起来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那支军队果然没有再来打扰,只用了半刻钟就在外头扎好了帐篷,而且一百多号人竟然没有一丝喧闹,齐光宗感叹不已,如果大尧的军队都是如此,那当今能坐上龙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第二天天未亮,外头的军队已经收了营帐生火做饭了,昨晚的银袍小将再也没有露面,但是那个络腮胡子却来了,送来了满满一罐的热粥,再次表达了歉意后表明了来意。
“这条路虽然能通往京城,但是长久不用早就荒了,我们校尉见你们夫妻是外地人,又带着两个孩子,我看你们也有马车,为了安全起见不如跟在我们队伍后面,也好有个照应。”
齐光宗求之不得,再三感谢后应了。
不得不说跟着军队就是方便,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贼匪的问题了,到了吃饭时候还能跟着混口热饭吃。
等三日后快到京郊大营时,安姐儿已经和军爷们混的很熟了,这些军爷都是好汉,见安姐儿乖巧漂亮,心里欢喜不已。
有好几个军爷还把给家中女儿姐妹的小玩意儿塞了些给安姐儿,安姐儿推辞不过,在请教过齐娘子意见后,连夜赶制了几个络子送给军爷们,请他们转赠给家中女儿姐妹,那几位军爷更是把安姐儿当成妹子了。
尤其络腮胡子,他家中没有姐妹自然没有备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又眼馋安姐儿做的络子,便一连几顿把自己的肉食分给安姐儿。
安姐儿也极喜欢这些保家卫国的好汉,又赶了好几日,多做了十多个络子,送给了相熟的军爷。
到了分开时,那些军爷还颇有些不舍这个乖巧的小姑娘。
齐娘子对齐光宗感慨道“真是虎父无犬女,家主爱兵如子是远近闻名的,他的女儿和这些好汉们自然也亲近。”
齐光宗斜着眼睛不满道“他们是好汉,那我呢?”
齐娘子红了脸啐了一口,这个老不修的!
安姐儿掀开车窗看着城门口排着队的行人车马,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害怕。
终于到京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姐儿终于要到京城啦!下章就要见到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