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却让他呼吸都近乎凝滞。
手里红木拐杖脱手落到地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顾鸿城看着自己顿时失了平静老伙计,紧走两步上前扶助他“靖平啊,你冷静点,其实,其实吧,我刚刚想跟你说,就是这个事,你看”
魏靖平手有些发颤,双眼死死看着坐在轮椅上魏樱雪,嘴唇微微开启,却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鸿城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下,说道“靖平啊,有什么话,咱们换个地方说寒渊,你带着小雪跟我过来。”
言毕不由分说拉着人朝大宅后面长廊走去。
那里面靠近尽头地方,有个很大书库,因为今天人多,所以落了锁。
顾鸿城让管家齐叔将门打开,又道“你去将老太太和夫人她们都叫过来。”
齐叔是少数知道内情人,闻言应了一身,便转身走了。
他明白顾鸿城想法这事情毕竟不是小事,现在既然要说开了,那么相关人必然都要在场才是。
步离看着大家都是一脸或凝重、或严肃、或怪异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顾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说什么啊”步离回头,狐疑中带着几分不安看向顾寒渊。
顾寒渊牵起他手握在掌心“别担心,不是什么坏事。”
齐管家办事效率高,很快就将人叫来了,只是一同跟来,还有魏潇然和吴昊阳几个。
“哟,这怎么回事啊,一个个都严肃跟什么似世界要末日了吗”吴昊阳大喇喇道。
魏潇然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当看到魏樱雪时候,也是毫无意外愣住了。
奶奶眼神不好,隔稍微远了些,倒是没有看清自己儿媳妇竟然醒过来了,所以还算平静。
顾鸿城看了看进来人,见都是些亲近人,也没多说什么,左右这个秘密都是要说出来,还不如让大家都知道了,也免得再以后一个个解释。
既然小离要和他儿子共度一生,既然闹闹是他顾家孙子,那他就不会让他们名不正言不顺遭人指点了去。
一八年阳历五月二十七,这一天,注定是不能平静一天。
魏樱雪当年离家出走,嫁给步云茳,生下了步离,而多年后一场意外,命运牵引着步离和顾寒渊走到了一起,还以男人身份生下了闹闹
当众人听完了这巧合而离奇一切,从最初不敢置信、到震惊讶异、再到接受,可谓是一个有如过山车一般过程。
顾鸿城见大家都冷静下来了,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就对魏靖平道“靖平啊,你和小雪这么多年没见,就好好说说话吧,以前事情过去就当过去了,也是该放下了。”
记忆中,那个清婉动人、为爱一意孤行丫头,如今已是苍白憔悴,青丝染霜雪。
魏靖平看着自己这个女儿,曾经那些失望和恨铁不成钢心情,都已经随着岁月远去,变成了一种无法言说遗憾和心疼。
等人都出去之后,他一步一步走到魏樱雪面前,颤抖着手握住了女儿落在膝盖上手“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
魏樱雪那张已经不在年轻面上,显露出几分孩童般无措来,她断续而哽咽道“爸爸,对不,起,当年如果,不是我”
“别说这种话了,当年事情,爸爸也有不对,如果不是爸爸逼你,兴许就不会,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了”魏靖平那双死水般眼眸里,泛着些因为激动而猝起红色,“过去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不提了,你今后好好生活,啊”
却说当年事情,也实在让人唏嘘。
刚大学毕业魏樱雪,家世好、长好,又是胤城最有名艺术大学里优秀学生。
这一毕业,就很多门当户对人前来魏家求亲,但是偏偏魏樱雪就看上了个没有没有钱、没有背景,来自大山深处穷小子。
魏靖平夫妻俩虽说也不是那嫌贫爱富人,但是要让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一穷二白、又闷头闷脑愣小子跟着人吃苦,他们是怎么也舍不得。
魏靖平想着,女儿现在年纪小,兴许只是一时冲动,她也不知道社会上艰难,还不得自己这做父母把着关,于是就强硬了态度,说坚决不同意他和步云茳在一起。
可是他们想到,魏樱雪却为此一走了之。
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夫妻俩发动人找了几天都没得到女儿消息,魏夫人急火攻心,旧疾复发,竟然就这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