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下意识地仰起脸,正对上旭凤和穗禾的目光。
“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水神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居然如此客气,还行此大礼的么?”
锦觅却并不看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旭凤,开口:“凤凰,你身上的伤…”
对上锦觅那双水雾迷蒙的眼,旭凤冷笑的同时又莫名有些烦躁。受这种烦躁驱使着,旭凤一把伸手将身侧的穗禾楼进了怀里,望着锦觅的眸光微冷。说出来的话,也只比目光更冷。
“本尊的伤,自有穗禾在,就不劳水神费心了。”
那话音冰冷似刃,锦觅只觉得就连心口的位置,都被那话生生刺了个洞,冷风飒飒地穿过,锦觅几乎是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旭凤看着她,眼前却莫名划过她在那一袭紫衣,清绝出尘的那人怀里的那一幕。
她就那么安然地,毫不设防地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说什么爱他,说什么求他原谅,旭凤只觉得心头的火烧得越发地旺,逼得他一把揽住了穗禾的肩,几乎是半强迫地把穗禾楼进了怀里。
穗禾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看着锦觅的目光,却是连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得意。
旭凤揽着穗禾转身就走。
快要跨进殿内的时候,旭凤的脚步又蓦地一顿:“你想让我原谅你,就在雪地里,跪到我满意为止吧。”
说罢,手中捻了一串术法,一扬手,大跨步地远去。
魔界的天地似乎一刹那就是冰寒,锦觅红着眼,微微直起了略狼狈的身子,怔怔地看着眼前扑簌簌落下的雪。
天界的宴结束,紫宣准备回九奚山,却在经过魔界地界的时候步子顿了顿。
除了人间有四季之分,天魔二界,从来都是恒温般地暖。
那这雪,又是怎么回事?
紫宣眉心皱了皱,望着那盘旋于魔界中心上空的那一团雪。别处连雪花的影子都不见,为何偏偏那一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宣下意识地收住了脚步,转身往目光所及的那个方向走去。
然后,便看到了那一抹,几乎没在雪中,几近缩成了小小一团的身影。
那一瞬的心脏紧缩,熟悉而又陌生的疼痛,逼得紫宣硬生生后退了半步。
他分明才见过她一面,但这心痛…
紫宣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走向那抹身影,看着锦觅被冻得迷迷糊糊的,连带着身体也摇摇晃晃,眉头皱得越发紧。
伸手利落地接下身上的白狐裘袍,盖住了那几乎快要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拂去了锦觅一身的雪,连带着披上狐裘的动作,都是温柔而又小心。
已经被冻得意识模糊迷迷瞪瞪的锦觅,只觉身上下意识地一重,然后便是扑面而来的温暖。
身子微微一颤,锦觅怔忪中微仰起脸,因着给她披狐裘的动作,紫宣微俯下身,目光直直地对上她的。
不似初见时清冷无波,紫宣的眼底,此刻隐隐浮动着一丝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