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整本留言簿卷起来,用力一扯把线扯断,往兜里一揣,出了博物馆。 子跟着我出来,他还没听明白,我们找了个角落蹲下,仔细看了好几遍这页转让函。前前后后又翻了好几遍。发现其它的留言都很正常。只有这一页有问题。
“这,这东西能生效么?”胖子问我。
我虽然懂的不多,但三叔如果真的想把东西留给我,其它件肯定全部都准备好了。于是点头。
胖子立即回去,说要去翻那面墙其他留言簿,说说不定还有贴错的其它地块。
我坐在台阶等他,发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用手机查资料,这个小松山常平路甲一段87号地块,似乎是在南京冶山一带,面积还不小,之前是一个气象站,气象站拆迁之后,整块地被三叔买了下来。这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地价非常低。如今那个区块虽然不是非常昂贵,起当时,也算是一巨款了。
买地三叔不算是先例,之前他自己住的那一片也几乎给他买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肯定不是为了搞投资。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块地下有什么?
不过到了这个时代,墓里的东西拿出来往往没有墓占的土地贵,已经是事实。有这块地在,地下有什么似乎不太重要了。
胖子出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再找到什么,但是腰板已然直了,我们车去到冶山镇,胖子在车开窗拿出烟来点摇头:“天真啊,你叔其实挺够义气的,胖爷我咋没这样的叔呢?我看,咱们下半生的事业已经找到了,老天要你三更富,谁能让你穷五更。总经理应该是胖爷我的吧?”
我没空和他贫,看着手里简陋的地契和面的手印,心这才开始翻腾。
三叔真的可能没死。
一方面,我心的一块悬而未决的石头终于开始偏向让我心安的方向,如果他没死,那他在外面怎么浪,都不关我的事。另一方面,他没死却不出现,让我心生恐惧。
难道,事情还没有结束么?
吴家暗斡旋了三代人,我已经竭尽了全力,现在不仅是我的心态,连我的心魔都老的走不动了,难道还没有结束?
我不敢细想。
专车司机一路问人,问那个气象站,冶山是一片矿山,那地方一片平原一片丘陵,除了镇外,是各种野山坡和各种地质保护区域。我按例查了县志,知道这个镇的矿山地下全是历代的矿道,最早发现的矿道是西周时期的,深入地下几百米深的地方。不知道三叔买下这里,和那些矿道有没有关系。
我们从马路拐进路边的村子前,说是气象站在村子的后山,下车进到村里,村子是个老村,长条形的非常局促,木头的老房子和新的水泥房子挤在一起,间的道路都不能并排走三人以,里面很多革时期的标语都还在,在城市郊区这里的植被算是保护的好的,树木参天,虽然往外看不到几步是村道,但是往山里走走还是有一些阴森的感觉。
出村子进到村后的荒山山道,了后山胖子开始愁眉不展,骂道:“这地段只能修坟地啊,刚才进来那块地多好,咋你三叔给你留的东西,都在犄角旮旯。”
“阴宅房地产也是房地产,干一行爱一行。”我嘲笑他。气象站得在环境干扰相对少的地方,方向是没错的。到山顶看到了封住的老铁门和气象站已经腐朽的老挂牌,两边是黄水泥的围墙,不少地方已经坍塌,没有坍塌的地方,墙头怒放着杂草,墙面怒爬着青苔和蜈蚣藤,那种长势简直要把墙给整个吞没。往铁门里看去,看到了有一栋气象站的老建筑还立在那儿,外墙完全霉变斑驳,长满了青苔和藤蔓,地下的落叶烂了好几茬,估计走进去能没到脚踝。
空气弥漫着山泥土青草和腐烂落叶的潮霉味,夹着铁门的锈味,闻到的喉咙发紧。胖子眼睛都直了。“狗日的,没拆干净啊?咱们得自己拆啊?这路也不行啊,这他妈亏本买卖。”
我看着这个加大号的格尔木疗养院,第一反应是扭头走,你麻痹肯定有事,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那腐烂的废墟建筑透出来,这他妈又是三叔给我的巨大的潘多拉盒子,不能打开,不能打开。
但我没回头,想着三叔如果现在在哪个野外被野人绑着弹**,能去救他的人只能是我,我要是转头走了,内心不会安宁。胖子失望归失望,他已经从边的破口爬了进去。我跟着,两个人趟着杂草往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走近那桩水泥楼,我看到门口的外墙,用涂鸦喷漆方方正正的喷了一行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