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场变得十分微妙,彼此僵持,一方又极具压倒性。
认识季斯年这么久,印象中的季斯年都是温润如玉的形象,乔溪从没见他发过脾气。
原来,他生气的样子,并不如她所想像的那般霁月清风。
无所谓?倒也不是完全无所谓,不过不管当时再怎么难受或酸涩,很快又能释怀和看开。
后来再听到类似的话,就没什么感觉。
“也没有那么无所谓,不过他们就是在开玩笑而已,并无恶意,我觉得不用那么计较。”
乔溪说话时,见季斯年眼睛一直在看着她,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凌厉又深远,仿若想要看透她的灵魂深处一般。
他好像还在生气?
良久,季斯年唇边似讽刺的一笑,“是啊,不过就是开玩笑而已,有什么可计较的。”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慢慢远去的背影,明明那样笔挺,可不知是不是光线越来越暗的原因,她却觉得他的背影落寞和单薄。
“得,人就这么走了。”
“可惜了,乔大美女,别说我们这些老朋友不够义气,我们刚才可是想要撮合你们的。”
“就是,哪知道那家伙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乔溪还在琢磨季斯年临走前最后那句话。
她刚才那句话,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不过是玩笑而已,有什么可计较的。
乔溪朝罪魁祸首的几人眨眨眼,极富私心的问,“诶,他真的跟周伊分手了啊,俩人怎么分的?那个……谁先提出来的?”
乔溪当初喜欢季斯年喜欢的毫不隐藏,而且乔溪人缘不错,她倒追季斯年那会,刚才调侃她的那几个家伙可没少帮她出招。
虽然最后结果证明,基本都是损招。
“老季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闷|骚的很,他当初怎么和周伊搞上至今我们都没搞清楚。”
“我怀疑多半是周伊提的,他俩自公布在一起,我都没怎么见老季和周伊约会,人又闷又无聊,时间长了,人家女生怎么受得了。”
“管他们谁提的,乔大美女,你现在机会来了,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老季。”
方才面对季斯年的那份紧张和心跳,乔溪再次感受的真真切切。
那是和两年前一样的少女心事。
时间过去两年,她竟一点都没长进。
季斯年一走,乔溪在这帮家伙面前又恢复了真面目。
“你们刚才可真过分,信不信老娘给你们每人一飞腿。” 她从徐商手里夺过自己的东西。
“我们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忘了当初你在男寝楼下等老季,老季没下来,我们几个只差帮你把人抬下来了,忘恩负义的货。”
提起过去的事就来气,那会要不是他们在那乱出馊主意,她一个女孩子也做不出来在男寝楼下二|逼似的摆蜡烛等季斯年下来。
妈蛋。
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季斯年不答应她是她诚意不够,坚持就是胜利,季斯年其实也喜欢她就是闷|骚不好意思说……
乔溪咬牙切齿的道,“知道你们现在为什么还没找到女朋友吗?就是当初坑老娘遭到的报应,你们现在还想再坑我一次,我看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讨老婆。”
“靠,你嘴这么毒。”
拿回自己的东西,乔溪转身就走,懒得再搭理那帮人。
啊啊,刚才她怎么一时脑抽,竟然想着要和季斯年一块吃饭。
还嫌当初做的些破事不够丢人的。
她气呼呼回到寝室时,三个室友都在。
老大捧着碗酸辣粉,小翠吃着麻辣烫,班花最近减肥,手里拿着个通体红透的苹果啃得有滋有味,宿舍氛围极其祥和。
乔溪恨恨道,“你们刚下车为什么不喊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车上,我一花季少女,被人荼毒怎么办。”
老大吃酸辣粉吃的可能有点辣,她慢悠悠喝了口茶,不以为然的语气,“你心里没逼数,我们心里可门清得很,把你丢陆老师车里,谁荼毒谁还不一定呢。”
乔溪:“……”
班花口里的苹果还没嚼完,含糊不清的开口,“你这也不能怪我们,是陆老师见你睡得熟,要我们有事的话就先下车,他等你醒后还有事跟你说。”
“就是,陆老师都这样说了,我们还待在车里岂不是不识趣。”
乔溪纳闷,“他要你们先下车?可我醒后,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呀。”
“那就不知道,可能等你醒,陆老师看见你就生气不想说了。”
“对了,我们刚才在食堂买吃的出来碰到陆老师,沉着一张脸,我们打招呼时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你又……”
“看我干什么,他怎样关什么事。”
寝室里满屋子的香味飘入鼻尖,诱|惑着乔溪味觉。
忙了一下午,还真饿了。
“你们有没有谁打算将功补过,陪我下去买吃的。”
老大总算良心发现,端着酸辣粉站起来,“走吧。”
……
陆知非回办公室时,办公室已空无一人。
他打开抽屉,拿出乔溪之前写的检讨书重新看了起来。
第三次看了,还是让他莞尔,脑海里似还能想象出乔溪写这些字时的画面。
可是……
他拨通一个电话。
“在学校吗。”
电话里的女声很有些欣喜,“在,在的。”
“忙吗?不忙的话出来见个面,我有些事想问你。”
“嗯。”
“正校门口见。”
电话挂断,他把乔溪写的检讨书没有重新放进抽屉,而是用档案袋装了起来拿在手里。
车还停在校门口,他从办公楼出来,不徐不缓的往校外走。
天色虽还未彻底陷入黑暗,但五米开外已经很难看得清人影,间距较远的路灯散着昏黄的光,围绕着不少小虫子。
他不由想,他现在的行径,是不是也有点飞蛾扑火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