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占清有多恼怒,就要看现在的下人有多放肆,区区几个平阴侯府的奴才,就敢半夜敲开穆府的大门,叫嚣着让穆家二小姐还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若不是顾忌穆娉跟安嘉世子的婚约,兴许穆占清宁可得罪安嘉世子,也不会打开大门,毕竟,平阴侯府不是当年的声势。
穆夫人在一旁劝着,下人跑去穆桃的院子连忙将她叫了起来,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穆桃被拉到穆占清面前的时候,头发刚刚解下,披在脑后。
“你又闯什么祸了招惹到人家平阴侯府,你到底要做什么”穆占清压低了语气,可那股子的狠劲听得穆桃心惊胆战。
“我没有啊,就是白天跟她说了两句话,怎么跑到我们府里来要人。”
门开了,跑过来哭哭戚戚的,正是叶颜的贴身丫鬟,阿秀。
“穆大人,穆夫人,请你们为我家小姐做主,今日她不过跟穆二小姐说过几句话,到了傍晚,小姐人就不见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跟我说过话,人不见了,那就是我藏起来了”穆桃更加恼火,刚要歇息,来了这么一出无理取闹,想起白天叶颜跟她说过的话,新仇旧恨便蹭的窜到了脑壳里。
“自然不止如此,小姐与人为善,从未跟人吵过架,奴婢思来想去,若说跟谁闹过不和,也只有穆二小姐了,还请你看在咱们两家有婚约的份上,放过我们小姐吧。”
阿秀说的真切,听得穆占清和穆夫人分不清真假,虽然知道穆桃秉性,却也想看看,平阴侯府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索性没人开口,只等穆桃自行解决。
“我还不屑于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说,我跟叶颜无冤无仇,犯不着做这些事情,你赶紧回去,要是再闹腾,别怪我翻脸。
要是你家小姐真丢了,你该去报官,到时候该怎么办怎么办,若是怀疑我,尽管拿证据,信口雌黄来污蔑我们穆家,你一个小小丫鬟,张口闭口让我还人,不说别的,以下犯上就是大罪,我大可以找人打你几十板子。”
许是被穆桃的气势吓坏,阿秀站在原地竟然忘了哭泣,眼神还有点畏畏缩缩。
穆占清虽然不喜欢穆桃胡闹,可是也明白无事不会生非,若说她跟叶颜起了冲突他信,可是想诬赖穆桃绑了叶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对于她平白无故跟人家扯上纠纷,这种行为,就说明她不善与人交流,尤其是这种官宦人家,将来无论如何,都是要吃亏的。
“你,你,我没有胡说,我们小姐,确实不见了,穆大人,你要为我做主,替我们找回小姐。”
“你说这话我倒要再问问你,你当我傻,还是把穆府做衙门了,谁家出了事,丢了人,难不成都要跑到穆府来闹,别忘了,你什么身份
你今天来,是侯府的夫人授意,还是你自己跑过来喊冤,这个名头先搞清楚,不管怎样,若是被我查出来,你信口雌黄,败坏侯府名声,我肯定要告诉夫人的,你还有话说还是等着我找人陪你一起回府”
穆桃懒得跟她再费口舌,只一个眼神,就吓得阿秀往后退了几步,委委屈屈却也不敢造次,只得告了辞,边走边回头,愤恨无奈的瞪着穆桃,心下思忖,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差的好。
“父亲母亲,此事因我而起,不管如何,这个时候都不是解释的好机会,你们且等等,明日我再向你们请罪。”
说完,也不管自己披头散发,去了后院牵了马便风风火火跟了出去。
“你啊,都怪你。看看小桃现在,哪里有半点规矩,将来谁敢娶她,娉儿嫁的这样好,若是小桃跟她相差甚远,你能心安”穆夫人推了穆占清一把,满是怨言。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总归她平安,我也不求什么,将来若是你喜欢,我们找个上门女婿也无妨,小桃跟娉儿不一样,根本就不敢想,她现在能够这样活泼健康,当初生下来,如果没有大师庇佑,恐怕小桃早就夭折了,夫人,做人不能太贪心,她好好地,你又何苦担心这么多。”
穆占清说的在理,当年穆桃刚生下来的时候,可不似现在这般强健,为了救她,穆占清走访各地名医,能请的也都请了,都摇头,没有一个敢保证穆桃能够活过三岁。
后来机缘巧合,又或者说是因为穆桃福大命大,命不该绝,有个遍地游历的高僧,路过穆府讨水喝,赠与了穆桃一枚沉香木做的叶子,让她日日挂在胸前,可保平安无虞。
左右都是没有法子,却没想到,穆桃从那以后,真的身子越来越好,穆占清夫妇二人便更加确信高僧的话,一直不敢让穆桃摘下沉香叶子。
如穆桃所料,阿秀出了穆府并没有立刻回到平阴侯府,而是鬼鬼祟祟走了小道,去到一处偏远的破庙,她下了马,轻巧的跟着躲在门外的柱子旁边。
叶颜正在里面吃东西,看见阿秀进去,连忙去问,“怎么样,穆大人有没有气疯,有没有让穆桃滚出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