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姑娘,天那,楚萧,你可了不得了,婠婠姑娘是喜乐楼的头牌,一夜千金,你出手可真阔绰。”
穆桃惊叫,她那嗓子提起来,门外的几个听得清清楚楚。
“你对这里很熟,常来”楚萧看着她,忽然问道。
“你才对这里熟呢,我来给人赎身,可不巧呢,正好是婠婠姑娘的下人,老鸨心黑,看人家长大了,就要她接客。”
穆桃眉眼挑了挑,接着说道。
“楚萧,我劝你不要去招惹婠婠姑娘,她可是惹不起的。”
“哦,怎么就惹不起了”楚萧来了兴趣,不由得跟她多说了几句。
“嘘,其实我不想多说的,可是怕你被人打残,特意提醒一句。
婠婠姑娘,跟京城一个当官的好上了,据说还有了人家的孩子,你可别去做了炮灰,自己还全然不知。”
穆桃说完,声音才恢复正常,脸上却带着难以抑制的绯红。
“你喝酒了”
楚萧问道,那种神色,不是正常的状态。
“没有,我才”
咣当一声,穆桃舌头还在卷着,人已经跌倒后面的床上。
楚萧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张权之帮忙将她抬了起来,塞到楚萧怀里,用软锦一盖,倒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如此,他们三人便安然无恙的出了喜乐楼。
婠婠姑娘之所以让他来请脉,也正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顶上的人来头太大,老鸨也不愿意得罪,自此以后,恐怕婠婠姑娘便要金雀锁青楼了。
“公子,你带她上车做什么,这丫头做事毫无章法,想什么是什么,今天白白耽误了我们的事情,还将这样的名头盖到你身上,岂不是荒唐,你瞧瞧她,哪里知道什么是羞耻,敢去喜乐楼,就该知道那里的酒水不能喝,茶水更不能喝。”
张权之瞥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穆桃,心里头的怒火不由得更加旺盛了。
“那你让我把她留在喜乐楼,任凭老鸨发落权之,你对她有偏见。”
楚萧始终不温不火,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波澜壮阔,世间的事,落到他身上,好似都是寻常事一般,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
张权之并不想与楚萧发生争吵,关键是不想因为这个人与他吵起来,人家睡得正酣,他生的哪门子气。
穆桃嘴巴动了动,楚萧沿着那张毫无掩饰的脸往下看去,白皙的颈部被浅黄色的中衣挡住,若隐若现,外面找了一层软纱,不松不紧,腰间的带子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可细细看来,便能发现机关。
带子最下面,有一条藏于其中的软鞭,与腰带颜色相近,轻巧的围了一圈,鞭尾回扣在鞭首,那条穗子果然不见了。
楚萧收回视线,想起来自己被断掉的栖梧琴,又想起那日叶云寻找穗子时满脸的着急在意,闭眼默默念起黄帝内经来。
张权之看了他好几次,也没瞧出什么异样,只是公子的心思细腻,又不喜与人谈论心事,他不是女儿家,虽说一直照顾左右,总有些事情不能尽善尽美。
穆桃是在一家客栈醒来的,普通的客房,枕边有一个香袋,闻起来清新爽脑,她打开,发现里头放了不少的菊花,甘草,薄荷等物,坐在床上冥想了一会儿,方回忆起此前在喜乐楼的荒唐行径,不免有些面红耳赤起来。
看此番情形,多半是楚萧看不下去,找人来安顿的,就算再粗枝大叶,一夜未归,穆占清若是知道了,肯定还是一顿训斥。
所以,穆桃从后院的花墙上爬了进去,虽然掉进花丛里,可总归没被穆占清逮到,进屋的时候,果不其然碰到等了一夜的穆娉。
穆桃讨好一般的靠近,那人虽然铁青着脸,可在看到穆桃的一刻,还是常常舒了口气。
“你一整夜都在外头胡闹,小桃,穆府虽然不算名震京城,可好歹也是高门大户,爹爹在朝为官,我又即将待嫁,你不要再出去惹是生非了,可以吗”
穆娉说的有些激动,穆桃在听到后面几句话后,忽然就把满腔的豪言壮语悄悄的偃旗息鼓了,末了,她耷拉着脑袋,沉声应了句。
“知道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