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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声响彻整个大正天朝天京城。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那天空距离地面,好似都比平日里高了数千百丈,点点白云慵懒的停在空中,哪怕风儿吹过,也没有动摇一下身躯的意思。随着那清脆悦耳的金铃声响处,数千只带着竹哨的白鸽从那皇宫的一角飞起,瞬间划过了青蓝色的天空,在天京城的上空布满了‘嗡嗡、嗖嗖’的竹哨声。于是,风更大了起来,数千只各色各样的风筝在那天京城的上空摇曳生姿,到处都能听到那些富家子弟、官宦小姐兴奋的喊叫声。偶尔有只风筝被刻意的剪断了控制它的蜡线,顿时硕大的风筝迎风而起,瞬息间直上高空,引来小片城区内的一片惊呼声。
那惊呼声,震撼了天京城的空气,风也就更大了一点。远处某个府邸内的大片桂子花晚开了一点时间,如今正是盛开怒放的好时景,风吹过了,那桂子花也就飘飘扬扬的从那枝头飘落,迎风飞舞而起,将馥郁的香气洒遍了半个天京城。于是那坐在街头巷尾的老人孩童,就纷纷的欢笑起来,指点着天空那些五颜六色的风筝评头论足的,讲述着今年已经快要到手的丰收以及来年是否会有一个更好的年景。虽然外界都传说大正天朝的国力越来越弱了,但是市井百姓哪里懂得这些?上有片瓦遮身,下有粥羹饱腹,中有温暖衣物,这一切也就足够了。普通老百姓,还能祈求更多的东西么?这就是完美了。
天京城的祥和宁静,被一阵迅猛如雷的马蹄声惊碎。风流云骑着一匹乌云盖顶千里马,手里挥动着一根细细软软的金丝马鞭,面色阴沉的领着数百人的队伍顺着天京城最大的那条官道朝着皇宫正门狂奔。那巨大的马蹄声,隔着数十百丈,就吓得路上的百姓乃至普通的大正天朝京官儿一个个连忙朝着路边退开。饶是如此,也有几个倒霉的芝麻小官因为抬轿子的轿夫反应太慢,被风流云一鞭子一个连同轿子都抽飞到了路边的店铺里面去。风流云面色阴沉,用极度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路边几个差点被那轿子砸中的穿着圆领绿色官袍的新进小官儿,冷冷的笑了几声。
赵尹就在那几个小官儿之中,如今的他因为金宝玉送的银两上下打点,很顺利的就通过了‘特科’的考试。因为他的策论做得不差,更有一手好的算筹本事,故而被当作‘算经科’的人才,在大正天朝户部下属的督造总衙门里面补了一个缺儿。今日是他第一次去衙门里面应卯办公的好日子,正午时分,正和几个新结交的同僚出门去酒楼联络一番感情呢,却差点被当头落下的轿子砸死,岂不是气死了心高气傲、心计阴狠的赵尹赵大人么?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风流云他们远去的马队,不屑的嘀咕了一句‘风家’,然后满脸带笑的,殷勤的冲到了那被砸翻的轿子边上,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扶出了一个从五品的京官儿来。
大正天朝的皇宫,因为恰逢大正天朝当代仙王‘惠王’出关审视朝政的关头,故而原本皇宫门口稀稀落落的宫廷禁卫,如今却有整整一个千人大队之多。这一千名武艺高强、道法更是高明的大正天朝的精锐一字儿排开在那皇宫的正门处,看到风流云一脸阴森的策骑冲了过来,立刻就有一名禁卫偏将上前了几步,一道剑光朝着前方指了出去:“何人大胆,敢纵骑硬闯皇宫焉?”
旁边传来了一声冷哼,一只大手突然挥了过来,风萧瑟满脸冷酷的一掌将那偏将砸翻在地,怒声喝道:“瞎了狗眼的奴才,没看到是谁来了么?”风萧瑟的背后,则紧跟着骠骑将军冷鸩、镇国将军花无边、安国将军君流水、定国将军南宫明、烈骑将军西门鹤、定远将军北地寒、抚远将军东方不亮等七名八大世家在军方的重臣悍将。那偏将看到这八名八大世家的高级将领出现,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自认倒霉的捂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乖乖的退回了皇宫正门口的队伍中去。这千名禁卫就又看到七支马队呼啸而来,一个个趾高气扬面露骄横厉气的劲装大汉簇拥着其他七个世家的家主,也骆绎赶到了皇宫门口。
禁卫们开始紧张起来了,八大世家的八名将领身后跟着千多名贴身的精壮将士,八大世家的家主更是分别带着数百高手赶来,若是他们有了什么异心,虽然说想要刺杀‘惠王’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要攻占皇宫的外城,控制整个皇宫,还是可能做到的。如果万一宫廷内有了什么变故,这一支力量,就足以颠覆整个大正天朝,这是这些反应过度的禁卫们想到的第一件可能的事情。于是,在风流云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秘密的讯号已经发了出去,通知了皇宫宫城内那个禁卫军大营的同僚。
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个个百人方阵的禁卫队伍踏着沉重而威严的步伐,自皇宫正门口慢慢的走了出来。一万名最少都拥有金丹后期实力水准的禁卫,两万只闪动着点点金光的眼睛,这足以对八大世家在场的所有人造成极大的威慑。更何况,还有十几名皇宫内的供奉,传说中在皇宫中坐镇了已经有数万年的修士慢吞吞的飞了出来呢?这些实力远远超过八大世家那些长老高手的皇宫供奉,顿时让整个现场的气氛凝重起来。一名手里握着碧玉杯,眼里闪动着惨绿色光芒的供奉用那死气沉沉的眸子扫了风流云一眼,低沉的喝道:“你们这些小娃娃,带了这么多人来皇宫,也不知道一点忌讳么?若不是你们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今日你们就全部得以叛逆的罪名下天牢!”
风流云愣住了,其他七个世家的家主呆住了。他们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三千多人四千人的随行护卫,尤其是自己身边的那些已经达到了化神期、元神期的高手护卫,顿时额头冷汗一滴滴的流淌了下来。最近一直是诸事顺利、家族事业兴旺发达的八大世家,确实是骄横跋扈惯了,他们早就忘记了一件事情――在天京,最大的世家头目就是‘惠王’为首的王公们,他们八大世家平日里出行,带上数千护卫也就罢了,可是来到了皇宫,还带上了这么多人,的确随意一人都可以轻松的给他们扣上造反的帽子!
风流云怒视了其他的七个家主一眼,暗自埋怨他们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其他七个家主更是满脸怒火的瞪着风流云,手指头微妙的朝着后面指了一下。风流云顿时没了精神,他带来的护卫却是所有家主中最多的,真正论较起来,风流云的嚣张跋扈,却远在这些家主之上呢。
那手持碧玉杯的供奉懒洋洋的看了看风流云,淡淡的说道:“把你们的护卫都赶回去罢。一个个也是百多岁的人了,就算是一头猪,也会学懂一点规矩的。若是在大秦天朝那边,你们敢带着超过十名护卫靠近皇宫,立刻全家抄斩,哼哼。今日里,算是你们的运道还不错了。”随着十几名供奉缓缓的落在地上,神情悠闲的朝着前方踏了几个大步上去,顿时一股山一般沉重的上位威压沉沉的跺在了八大世家所有人的心头。风流云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连连挥手,顿时将自己身后的护卫通通赶了回去。其他七大世家的家主也是有样学样,将自己带来的人都赶回了家去,风萧瑟他们八个将领更是乖巧无比,大声呼喝着将千多名近卫将士赶回了城外的大营。一时间,皇宫正门外就只有风流云他们十六人了,这供奉才慵懒的微笑起来:“流云贤玄侄孙,看,你都接掌风家的大权了,这时间可过得真快啊。唔,你们今日来皇宫作甚?”
满脸含笑的风流云恭敬的上前作了一个揖,刚要说话,就看到皇宫门口堵着的一万一千名皇宫禁卫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宽不过三尺的胡同来。一名身穿紫蓝色公袍,头戴四方小帽,腰扎白玉官带,撇开了两条大腿摇摇摆摆的走路,唯恐人不知道他的下身很有‘份量’的皇宫内的公公,就这样威风八面的走了出来。这太监面容白净,鼻子下面贴了一抹假胡须,憋着嗓子挤出了一个公鸭般的桑调来:“陛下有旨,着本朝八大修仙世家家主连同辅国将军、骠骑将军、镇国将军、安国将军、定国将军、烈骑将军、定远将军、抚远将军,‘灵宵宝光阁’觐见~~~!”
这太监故意的拖长了嗓音,好似杀猪一般凄厉难听的公鸭声刺得所有人都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那些皇宫供奉是躲不及的化为一道道流光飞走,禁卫们也是迅速的离开了皇宫正门,只有今日轮值的那一千名禁卫无奈,一个个气恼的看着那放开了公鸭嗓,大声尖叫着的死太监。就听得这太监得意无比的朝着风流云他们拱手道:“诸位家主,诸位将军,陛下召见,你们可是第二拨的第一轮哩,可是有福气的。陛下第一拨召见的是什么人哪?那可都是我们大正天朝各地的王爷!明白罢?陛下召见了王爷们,可就召见你们了。这等福份,你们可要恭敬一点!”
风流云的袖子抖了抖,走到了那太监身前,熟极而流的在袖子的掩护下,将一袋子沉甸甸的金珠塞了过去。那太监同样熟极而流的掂掂钱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看这太监眼睛一瞥,笑吟吟的说道:“诸位大人,跟公公我进来罢!”一行十六人恭敬的按照家族势力的强弱、在家族中的地位以及在朝廷中官职高低这样种种微妙的关系排成了两行队伍,跟着那太监朝皇宫内行了进去。几个大袖飘摆,身穿紫金色官袍腰环玉带的大正天朝的重臣从宫门后一间平房内行了出来,看到风流云等人,同时冷哼了一声,又掉头走了回去。
八大世家的家主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个个咬着牙齿发狠看着那几个大正天朝朝廷上掌握了真正实权的大员,眼珠子叽哩咕噜的也不知道他们在计算着些什么。君流水冷冷的哼了一声:“若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早就摘下了你们的狗头!”那撇开大腿走路的太监立刻回头瞪了君流水一眼,手上钱袋发出了‘叮叮当当’一阵响,做了一个小心慎言的手势。
‘灵宵宝光阁’,大正天朝皇宫内地势最高的一栋精致别墅,却是被一朵小小的青色云头托在离地数百丈的高空中的。那阁楼的四周,都有道法禁制遮掩,挡住了外人窥视的目光以及天上呼啸的狂风。一块块长一丈宽三尺厚两寸不到的白玉板同样悬浮在空中,组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阶梯,一路通向了那阁楼外的小院。风流云他们踏着那有点虚浮的白玉板走进小院的时候,个正在小院中放风筝的宫女立刻笑起来,指着那领路的太监笑道:“公公你却来得迟了,陛下久等你们不来,却是去后花园太明湖边赏鱼去了。公公快去,快去。”
一行人无奈,相互看了看,连忙又一路儿朝着皇宫的后花园行了过去。结果,太明湖边也没有找到‘惠王’,说是他跑去‘灵光殿’欣赏某位藩王献上的墨玉屏风去了。等得风流云他们巴巴的跑到了‘灵光殿’,值班的小太监又说皇帝刚刚离开,要他们去后花园的‘三白塔’找找看。就这么的,八大家主、八大将军连同一个撇开大腿走路的太监没奈何的换了十几个地方,终于最后还是在太明湖边找到了‘惠王’。风流云等八大家主一个个满肚子的鬼胎,终于明白事情有点不对劲了,这皇帝老儿,怕是在给他们吃脸色呢?
太明湖,大正天朝皇宫内三池九泉十五湖之一,水源来自于城外皇庄的一眼地下泉水,通体清澈见底,长宽虽然不过里许的一座小湖,岸边却是种满了各色花木,就算是初秋季节,依然是绿意盎然。恰好有一阵大风吹过,湖边一株金桂树上十几串桂花被吹落了下来,掉进了那湖水之中,就有数百条彩色的鲤鱼摇头摆尾的冲到了水面上,对着那十几串桂花一阵的抢夺,撕扯这那花蕊和花瓣,溅起了片片水花。
那惠王身披一件白色大氅,手里端着一个紫金钵盂,里面盛满了鱼粮,有一下没一下的朝着近岸处的湖水洒了下去。数十条鱼儿就在那岸边的浅水中争夺这些鱼粮,数量虽少,却比那边争夺桂花的鱼群更来得激烈活泼一点。听到了那撇开大腿走路的太监粗重的喘息声,惠王回过头来,淡银色的眉毛微微一皱,冷冷的哼了一声:“诸位卿家,为何让本皇如此好等?”容貌还算俊朗,但是显得格外阴沉死板的惠王脸上浮现出了一片不快的冷笑,随手将那紫金钵盂丢进了湖心,顿时那湖水沸腾了起来,无数鱼儿自四面冲出,去抢夺那钵盂内的鱼粮。
听得惠王这等不客气的指责,风流云他们哪里敢出言分辩?一个个只能是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上,磕头如蒜,大声叫道:“臣等有罪!”
“有罪?”惠王冷笑了几声,慢慢的走了几步,坐在了一株杨柳下的一块青石上,舒适的盘起了双腿:“好罢,有罪,而且是欺君慢君之罪,按律当斩!风流云是吧?你是这一代的风家之主,八大世家依你为首,你却给本皇说说看,你是想要灭九族呢?还是干脆灭十族啊?唔,反正都灭了九族了,不如连同你们的邻居好友都杀个干净,岂不是让本皇开心么?”
站在不远处的十几个太监立刻‘咯咯咯咯’的好似下蛋的小母鸡一样的奸笑起来,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皮肤泛红的大太监摇摇摆摆的上前了几步,给惠王凑趣儿道:“陛下,您说得好啊,干脆就灭了十族算了!反正,杀满门嘛,要杀就杀个干净哩!”
风流云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仓皇的用膝盖向前爬行了几步,连连磕头道:“陛下,臣死罪,死罪。今日臣等来得迟了,并不是臣等有意欺君啊!请陛下明察,臣等受了陛下召见的旨意,可就是一点都不敢迟疑,立刻赶到了皇宫,哪里敢有欺君的意思?”风流云心里头一阵的七上八下,不知道是否家族中的某个人触怒了惠王或者说是某个不长眼的族人招惹了什么招惹不得的厉害人物,否则怎么惠王今日会用这样粗陋不堪的借口来坑害自己一行人呢?八大世家虽然骄横跋扈,结党营私的事情做了万万千千,但是对于那些真正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他们平日里可是比孝敬自己的祖宗还要恭顺的,怎么会让惠王起了杀心呢?
和普通的修道士不同,各大天朝的皇帝,都是灵宵天那些仙帝、仙王、仙君的直系后人,他们飞升的条件也比普通的修士要艰难得多。普通修士渡劫之后,立刻就能飞升,到了仙界就是最基本的天仙一级的人物。而这些天朝的皇帝们,他们在人间的时候要度过六大天劫,一旦飞升那就直接拥有了大罗金仙的修为,故而他们可比人间的这些修士厉害太多了。惠王说要杀他们满门,那么不要说惠王控制的军队和皇宫的那些高手,就是惠王本人出手,都足以轻松的毁灭一二个世家的。
“哼哼,你们没有欺君?”惠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突然,惠王从背后抽出了一柄碧绿色油光水滑的玉如意,恶狠狠的砸在了风流云的额头上。‘当啷’一声,那玉如意断成了好几段,就听得惠王怒声骂道:“胡说八道!你们没有欺君?兀那剿灭金家满门的旨意,可是本皇给你们的么?调动了数万兵马,灭江南金家,围一气仙宗,甚至出动了枢密院的密探监视一气仙宗的动静,你们要造反不成?”惠王越吼越是愤怒,突然狠狠的一脚踢在了风流云的身上。这一脚踢得太重啦,风流云没有一点反抗之力的就被踢得成跪下的样子急退,将后面的十五个难兄难弟撞得人仰马翻,十六人狼狈的在地上倒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