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许明明不喜欢纪家人的正经,一句话能憋个千八百年说不出口,晃了晃酒杯,许明明从沙发上起身,纪慎行一愣,下意思也想要站起来,却被许明明摁着肩膀不得不坐在椅子上。
许明明把杯子放到一旁,里面的米酒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像极了纪慎行现在的状态。
许明明微微俯下身凑近纪慎行,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散落下来,带着一股浅淡的香味,像是大雪过后,花草树木自然而然的那种清香,带着冬日暖阳的温度,经由鼻腔,传到四肢百骸。
纪慎行不自觉的挪开眼,许明明轻轻地笑了声,捏着他的下巴把人转过来,居高临下道:"躲什么?刚才看的时候什么不躲?"
酒的香甜像是化作了实体,随着许明明说话的动作,慢慢的将人包裹起来。
纪慎行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与许明明四目相对,哑声道:"不躲了。"
一顿饭吃的跌宕起伏,就是走的时候哈士奇十分不舍,咬着纪无凡的裤腿,差点儿把纪无凡的裤子留下来当做纪念。
蓝玉出了一身的汗,转头看到纪慎行,顿时被吓得汗毛倒竖,一身热汗凉了个彻头彻尾。
"卧槽,发生了什么?"蓝玉用手肘捣了捣一旁的许明明,"明,我不在的时候你对纪三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他有点儿不对劲。"
许明明抬眼,看了看纪慎行,又看了看被哈士奇拦住的纪无凡,答非所问道:"纪无凡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
蓝玉不自觉的挪开眼,轻咳一声,"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许明明意味深长的"哦"了声,蓝玉挽了挽头发,赶紧钻进车里,"走了走了。"
再三邀请蓝玉无果后,许明明和明兰赶着春节热潮出了国。
以前的明大小姐肯定和明兰不止一次的出国旅游,但是这一次,不管是明兰还是许明明,心境都有着千差地别的变化。
许明明自然不用多说,她是彻底给自己换了个灵魂,而明兰则是真真切切的经历了一场巨变。
滑雪场,在摔了无数次后,许明明气喘吁吁的推开休息区的门,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明兰怀里。
"滑雪好难啊,摔死我了。"
明兰的滑雪技术要比许明明高了不止一点半点儿,滑了一会儿后就回到了休息区,从窗户看许明明像是小朋友学走路一样跌跌撞撞的原地打转。
明兰看着许明明直笑,"你说要来滑雪我还奇怪,当初你学了好久都学不会,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前两年吵着说去哪儿都行,就是再也不滑雪了,没想到你还会自己要求来。"
许明明一愣,她只顾着自己玩,倒是没有想到以前的明大小姐是不是会滑雪,现在看来她是误打误撞,正好碰上了。
关节处都带了护具,虽然看上去摔得惨烈,但身上倒没有受什么伤害,顶多睡一觉起来后浑身酸痛。
许明明取下厚重的装备,笑嘻嘻道:"妈,我以后肯定不会让你不开心了。"
明兰摸了摸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从包里拿出手帕帮她擦汗,温声道:"你啊,从小皮到大,跟着蓝玉和慕言那群朋友,就没有一天不惹事的时候。"
许明明接过手帕,闻言朝她嘿嘿一笑,"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嘛。"
"还说没有做什么。"明兰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小时候你身体不好,就仗着大人们不敢拿你怎么样,整天捉猫逗狗,上房揭瓦,这些事你还做得少?"
见自己躲不过,许明明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哎呀,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都快二十了,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好好好。"明兰被她晃得头晕,连忙拍了拍她的手,从身侧的桌子上倒了杯温开水给她,"你啊,总是这幅性子,要不是前几年……"
明兰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说了一半,无声的叹了口气,"来,喝口水,都这么大了,怎么玩起来还是跟个小孩似的。"
许明明嬉皮笑脸道:"就算我到了七八十岁,到了妈妈面前,也还是孩子。"
明兰的那句话虽然说得小声,但许明明本就撒娇依靠在她身上,虽然听得不真切,但还是听了个大概。
几年前,这已经不是许明明第一回听到这个时间点了,那次蓝玉也说了同样的话,说明大小姐在明家老爷子,也就是许明明的外公过世后,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过去的记忆许明明并非全部接收,而是时间隔得越久,记忆便越不清晰。比如明大小姐在明老爷子过世后生了一场大病,而后原本虚弱的身体逐渐好转,最终彻底的身体健康。
然而,随着健康而来的,是明大小姐突然转变的性格。